韓東出院之後,直接就被帶到了警察局。
會落到什麼下場,他沒怎麼多想。這幾天除了應付審訊,想的最多便是該怎麼麵對夏夢。
這件事他想一直的瞞下去。
可惜不但新聞曝了出來,就連警方這邊也必須得通知家屬。
此刻,他就呆在拘留室中。
氣色比在醫院時候好了許多,但長期不見陽光,臉色慘白如紙。一身標準的藍白服裝,將他整個人襯的愈發狼狽不堪。
亂糟糟的頭發,胡須也因不修邊幅長了出來。
除了一雙眼睛仍然明亮,整個人恍若真的成為了即將服刑的囚犯。
“東哥,有人要見你。”
門口有警察拉開了鐵門。
在別人眼裏韓東是犯人,但在很多警察眼裏這位爺根本就惹不起。所以,大多數警察不管年齡,都習慣稱呼一聲東哥。
畢竟陳彥豐案能有如此大突破,主要的因素就是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男性。
韓東坐直了身體:“誰要見我。”
“嫂子。”
正準備下床的動作停頓,韓東下意識的就想說不見。
可並不擅長逃避,不管發生什麼,他很清楚,早晚都得麵對。
緩了緩突兀起伏的情緒,韓東跟著警察往外走去。
四五十步的距離,轉了個彎,警察將他帶到一個會客房後,便禮貌退開了幾步。
未進入,韓東已經聽到裏麵熟悉的聲音。
是夏夢在跟人聊著什麼,應該是那個來過一趟的律師範英東。
他心跳加快,緩慢去推門。
很怪的錯覺,算起來自己跟她也就十來天沒見麵而已,卻恍如隔世。
想念,局促。重重情緒複雜交錯。
吱呀聲中,正對門口沙發坐著的女人越來越清晰。
韓東劇烈跳動的心髒也慢慢靜止下來。
他知道夏夢很難接受現在的自己,事實卻是已然這樣。具體她會生氣亦或者其它,不願再去多想。
最壞的結果,無非是離婚。
韓東心態還是一如往常,隻要她覺得是解脫,他不管痛苦與否,皆會成全。
夏夢也隨著門口的動靜轉過了視線。
瞧著眼前似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妙目複雜變幻著。衝撞著的憤怒,怨恨,責罵,到嘴邊再難出口。
他也是個極端驕傲的人,何曾願意在這種狀況下與自己見麵。
“範律師,你試著去辦一下保釋手續,可以麼?”
夏夢沒打招呼,眼神掠過韓東,轉而安排範英東。
她這趟來,除了見麵就是想把人從這裏弄出去。
據她所知,審訊已經進行了有幾天,沒抓到韓東實質性的證據。這種情況下,隻要警方同意,保釋會順理成章。
範英東笑著答應,跟韓東擦身而過之時,微微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
韓東等他離開,隨手帶上房門,慢吞吞坐在了夏夢對麵。
“小夢,對不起。”
夏夢唇角抿了抿,眼眶出現了一抹晶瑩:“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韓東從桌上煙盒裏拿了支煙點燃:“總之,對不起。”
夏夢坐近了些,素有潔癖的她似乎聞不到韓東衣服上那些若有若無的酸臭味,無聲拿起了韓東剛拆線不久,紅痕明顯的手臂:“你為了幫她,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