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歸工作,可做同事也算有幾年了。還沒見過鐵娘子般的鍾思影對哪個人如此上心過,幾乎隔不兩天就會詢問韓東家屬那邊的情況。
鍾思影並沒因為手下的離開感覺清淨,反越來越是煩躁。
她從韓東進警察局,就盡量避免跟他碰麵。
見鬼的是,總是無聲息間會想到這個人。想他能不能擺脫案子困擾,想他在沈冰雲和夏夢之間如何選擇……亂七八糟的,匪夷所思。
……
而被她惦記的韓東,這會才剛剛從睡夢中睜開眼睛。
手臂有些酸澀,脖頸僵硬。
是整整一晚怕吵到夏夢休息,他一動沒敢動,自然也談不上睡的踏實。
懷中香味猶存,床上卻早已經空無一人。
韓東舒展了下身體,渾身咯吱聲密集響起。轉頭,偶能看到幹枯的樹木上密布著些雪白顆粒,窗幾之上也被蒙了薄薄一層。昨夜,似乎降了些雨雪。
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將他心思從外頭拉了回來。
轉頭,就看到穿著睡袍的夏夢剛從洗手間出來。素麵光潔細膩,應當是剛洗過臉。視線往下,早晨剛冷卻的血液又複升騰……
她睡衣下,似乎並沒有任何內衣痕跡。
夏夢被看的不自在,回敬了一眼,側身打開了衣櫃,留給韓東一個讓人遐想無限的背影。
“出去,我換下衣服。”
韓東心想睡都一塊睡了,換衣服又有什麼……琢磨著,嘴上卻沒說出來,輕聲道:“你換,我不看。”
夏夢透過梳妝台的玻璃盯著男人,見他果真轉頭,猶豫了下,解開了睡袍。
韓東是沒看她,可窸窸窣窣的細微動靜簡直像是勾著他的魂魄,讓他拚命壓製著,才能控製不去走到女人身邊。
度秒如年莫過於此。
等癡呆轉過視線,夏夢已經換上了一身整齊的女士西服。
韓東揉了揉本就幹澀的嗓子:“多穿些,今天好像有點冷。”
“沒事,公司有暖氣,車裏也有。”信口回應,夏夢反應過來:“愣著幹嘛,起床啊,你不說今天要上班。”
“我得換衣服啊,你是不是也要避嫌。”
“就你這種,站我麵前都懶得多看一眼。”
韓東邊掀開被子邊道:“說話用不用這麼狠。”
夏夢看他要去穿運動服,拉開旁邊衣櫃拿出套西裝跟加絨襯衣丟了過去:“去公司肯定要開會,穿這個。”
“講究這些幹嘛。”
“廢什麼話,讓你穿,穿上不就行了。”
韓東失笑:“我發覺從警察局出來之後,你對我態度完全變了。強硬,冷酷,不耐煩。”
夏夢嘴角上揚,又緊崩住:“是你變了,絮絮叨叨跟個女人一樣惹人討厭。”
“好像你不是女人一樣……”
夏夢自覺失言,也不再理會,拉開門先一步離開了臥室。
她自己也搞不懂跟韓東未來如何,現下情況是不想太親近,心底裏也疏離不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未來的事,管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