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幸好你跟小夢過來了,不然我帶著孩子,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韓東知道她是外地人,親戚朋友都不在這邊。不經意道:“我爸要是破產了,你怎麼辦?”
徐嘉璐怔愣:“破產?”
“你可能還不太了解他公司狀況,欠了別人不少錢,近期如果再不想辦法還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徐嘉璐強笑:“你試探我呢。”
“這麼樂觀去想倒也不錯。”
說話間,病房裏劇烈咳嗽聲響起,打斷了兩人談話,是夏龍江睜開了眼睛。
聲音疲倦沙啞:“小東,你也在。”
韓東走到了他近前:“我跟小夢在東陽,聽到你住院的消息,剛趕過來沒多久。”
夏龍江習慣露出了點笑容,捏了下徐嘉璐懷裏孩子的臉蛋:“多大點事,你還胡亂通知人。”
徐嘉璐委屈道:“你不知道自己多嚇人啊,我又抱不動你……”
夏龍江眼中有所掙紮,韓東轉而道:“那個,徐……讓小夢去倒杯茶來行麼?”
他想直呼其名,不合適,叫阿姨,叫不出……躲躲藏藏就稱呼了個姓氏。
等徐嘉璐抱著孩子離開,韓東這才道:“跟誰在電話裏吵架,能吵到暈倒。”
“方恒海那個畜生!”
方恒海?
韓東好像聽嶽父說過這個名字,倆人似乎是關係不錯的朋友。
接下來,斷斷續續的聽完。
韓東定了定:“您是說,方恒海介紹所謂的大單子給你,您出於信任,窮全公司的力量去趕工……結果,那個所謂的買家,隻是個皮包公司。是方恒海跟對方,聯手布的局坑您。”
夏龍江胸膛起伏,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韓東幫他順了順:“氣有什麼用,改變不了結果。慢慢來,別急。”
“肯定是方恒海手裏最近堆積的那批材料快發黴了,就用這種方式來找下家接手……他真幹的出來,虧我當他是十幾年的朋友。”
韓東隨口道:“你這是安慰自己的說辭吧。”
“小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前陣子就聽圈裏人說邱玉平舉辦過一次酒宴,東陽做安保這行的近八成人員都去參加了。冤有頭,債有主。方恒海不仁不義,但確實沒理由去坑朋友,要坑,十年前就該坑了,對不對!”
“小邱?”
韓東目視著雪白的床單,遲緩道:“你也別著急,貨畢竟在手裏麵,低價出去,至少還能挽回一點損失。”
“小東,話是這麼說。我去哪找買家?之前振威的器材都指望你們東勝幫著銷售……賣不出去,債務,員工工資,等一係列的開支,能最快壓垮振威。我辛苦了半輩子,這次是真的完了!”
韓東找不出話來安慰一個奮鬥了快三十年的人,他一時間也想不出解決方式。
“醒了?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你了。”
夏夢眼眶一直發紅,說話又如刀子一樣,端著茶水進來。
夏龍江收住話頭:“有你這麼詛咒自己父親的。”
韓東基本已經了解事情所有緣由,退出病房,站樓梯窗邊點了支煙。
樹欲靜而風不止。
他已經亂了理智,不知道夏夢能不能撐得住。
夏龍江輸不起,至少對比而言,他跟夏夢至少還年輕……
可,幫振威就意味著東勝徹底完蛋。
這種抉擇韓東選了沒用,全看她。就現在來說,這似乎是眼下唯一能走通的路。
邱玉平。
韓東腦海中閃過這個不時會出現的名字,拿出了手機:“文彬,幫我查邱玉平和常豔華的發家史。對,這兩天盡快給我。”
要玩,就陪著玩個夠。
對方已經不留活路給自己,他找不到還有什麼理由不去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