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冷眼看她演戲,抽了口煙,不做反應。
常豔華見這招沒效,臉皮奇厚又複重新坐下。
也點了支煙:“我覺得你這人手段還是挺厲害的,連這幫癟犢子都能找出來。”
“我哪有這麼大本事,朋友給查出來的……你還想知道誰,我繼續讓他查。孟全成你應該也認識,都說他是你前夫,你早年的金融相關鏈條,也是他給開的路。他還有個弟弟,早年因為跟你爭孟全成的遺產,你們倆鬧得不可開交,我朋友剛巧,最近找到了他。”
“常總,肯定好些年沒見這個小叔子了。要不要我攢個飯局,你們倆坐坐。”
常豔華愈發的有被人徹底脫光的感覺。這些,應該就是韓東準備往新聞上捅,被樊滄海攔著的那些把柄。
再掛不住輕鬆,她皮笑肉不笑:“你試試,能不能用這些奈何我。”
韓東搖頭:“關鍵是有人不讓爆料,我這不得不自己往肚子裏吞。再說,兩敗俱傷的局麵,對我也沒好處。但你們真打算關我個三五年,那就沒什麼需要忌諱了。樊滄海麼,MY市的老大,總歸有他管不著的地方……”
“你怎麼知道他?”
“曆年來國內最具知名度的一位,誰會不知道。可這種做事方法,也難怪敬重者視為父母。怨憎者,恨不得生食其肉……”
常豔華聽著他說,臉色由一開始的輕鬆,徹底陰暗。
自己的底牌都被對方探知了,而她到現在,還不知道韓東的牌麵大小。
如果,繼續按照以前的安排去做……
常豔華已經沒辦法兀定,那些事,對她造不成法律上的影響。
這次,有樊滄海拉自己一把,下一次呢?
誰能保證能做出來第一次的韓東,做不出來第二次。如果,真能把這人關在監獄中一輩子,倒也不必有這些考慮。
關鍵,這是不可能的。
以現在的國內環境論,韓東犯下的這些,全部加在一塊,也無非是幾年刑期……再多,法院不會敢冒險。一樁全民皆關注的案件,沒幾個人可以左右律法的方向,至少樊滄海現在還不行。
常豔華沒察覺煙頭燃盡,待手指感到刺痛,才鬆指丟掉。
他總算知道小邱在這人麵前為何潰不成軍。就是她,在這場隻有兩個人的談話中,也處在絕對被動的位置。
二十幾歲的年齡,哪來的這份老練縝密?
再細細想來,輿論從開始到現在,對方就像是按部就班的在走樓梯。每一步,看似驚濤駭浪,其實都穩穩妥妥,一直到樓頂,也沒摔下來的跡象。
這是運籌帷幄。
簡單的四個字,很多人窮其一生都做不到的天分。她常豔華走到今天,也還不如眼前這個小年輕看的更精準。
觀感變了,心態自也變了。
她陰冷道:“你這次害得我損失難以估量,哪來的自信認為可以和平解決。我殺了你全家,再跟你談和平,你能談嗎?”
“問題是我沒殺你全家,頂多算敲斷了你身邊人的狗腿。”
常豔華驟然抬頭,圓胖的一張臉,沒有任何和善。傲慢而狠毒。
“你好像有辦法解決這件事。”
“當然,否則我在這吃不香,睡不好,等著常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