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確實有點擔心會傷到關新月,因為他基本已經斷定這些襲擊者是誰的人。
張建設!
除了他之外,韓東想不出別的人會用這種方式來報複。
沒錯,韓東有很多仇人。
可沒幾個人會用這種最原始的方法襲擊他。
念頭電閃,肩頭上疼痛讓他眼神微變,是一根鋼管貼著他側臉從後砸落。
韓東轉身,沒給對方第二次襲擊的機會,抬腳將人踹出。駭人的力道,連續撞倒了兩個。
稍有喘息的功夫,他腳尖一揚,一把掉落在地的鋼刀彈起到了手中。
形勢很亂,亂到讓人難以招架。
韓東自己的話,別說十來個混混,二十個他也有把握闖出包圍圈,落荒而逃。問題就是,他不能逃。不但不能逃,還要隨時分心去顧忌不斷驚呼的關新月。
眼角餘光瞥到有兩個混混正強行破門,目標是她!
韓東忙亂擋了下,騰手拽著關新月胳膊將人從車裏直接拉出來護在身後。
就是如此電光火石的瞬間,他從關新月眼中看到了些端倪。
側麵,一把沒有開刃的刀,一張猙獰的麵孔。
“我去你媽的!”
罵咧聲響。
韓東頭部後仰,刀尖距離他鼻頭甚至不足一公分,涼絲絲的感覺。緊跟著由肩膀到腹部,徑直劃落。
火一般的劇痛。
他眉頭跳動,探手揪住了揮刀者的頭發。左側一拽,一個本來砸向韓東的棍棒,直接落在了對方腦門之上。
噗的悶響,鮮血四濺。
韓東再借力回扯,那人就慘嚎著擋住了右側攻擊。於此同時,他手起刀落,劈在另一名偷襲者的麵部。
挨第二下的時候,韓東眼神已經變了。
冷靜,漠然。到,血光閃爍。
他沒有停頓,也沒有退路,不再有人類的任何情感。
漫長的一分鍾。
對躲在韓東身後的關新月來說,不要說一分鍾,就算隻是一秒鍾,她都覺得太長太長。
她看不清楚男人挨了多少下,隻是,每一下都像是緊扼住了她咽喉。呼吸困難,心髒緊縮。
她雙手抖動,掏出來了手機,哆嗦著撥號。
終於想起來要報警,要趕緊報警。
似慢實快的交集,無聲慘烈。
剩下的五六個混混,察覺到己方人越來越少的時候。終於從紅眼中轉為清醒,麵麵相覷著退後。
他們習慣打人,卻很久沒有打過架。更重要的,他們發現哪怕自己拚了命,那個筆直站立在車前的身影,都不可能彎腰。
機械。
對方就像是一台機械。
每一下攻擊,都是順手為之,不存在任何規避要害的彷徨。
冷意,慢慢由心底升騰,有人開始打冷顫。
今天根本就不該來,不該收那筆三十萬。
早知道是這種情況,三百萬他們也不敢要。
僵持之際,韓東垂下手臂往前走了一步。
一個混混終於崩潰,轉身連車也顧不上開,沿著公路狂奔而逃。剩下的幾個人,根本沒有思考時間,開始比賽誰跑得快。
韓東沒追,沒力氣追。
哐當丟掉刀具,順著車子緩緩坐在了地上。
他也已經接近精疲力盡,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這是他打過為數不多,最憋屈的幾場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