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並非找洗手間,走到遠處點了支煙。合著海邊隱約的燈光,視線裏能夠看到兩個女人。
聽不到聊天內容,卻恍然出神。
不知不覺中,不管是妻子還是嶽母,都在有意無意的疏離他跟妻妹。
為什麼疏離?他也不是小孩子了。
隻以前沒有多想過,拿她當親妹妹看,並未太避嫌。是跟妻子交流中,知道追夏明明的人很多,演員,導演,電影投資人,等等……不乏一些年輕俊才,她沒接受過。
妻子在有意無意的告訴他,小姨子喜歡自己。
喜歡。
這倆字太奇怪了,她怎麼可能會喜歡自己?她對自己親近,無非是性格使然,她是那種大大咧咧,容易給人造成親熱錯覺的性格。
她對所有男性態度都是差不多的,跟韓玉龍關係不也挺好麼。
韓東每每念及妻子跟嶽母對於這件事的看法,都覺得有點玷汙小姨子。一個那麼透明,陽光的女孩,哪能輕易談及她喜歡自己姐夫。
一支煙未抽完,手機響了。
韓東見號碼熟悉,拿起來叫了聲蘭姐。白雅蘭的電話。
很久了,她晚上沒跟自己聯係過。
沒聊幾句,韓東心髒驟縮:“江阿姨住院了?”
“你最近沒去上京麼。”
“前陣子打算去的,孩子的事耽擱了。”他匆促解釋後追問:“蘭姐,怎麼回事,好端端的為什麼住院。”
白雅蘭知道他跟江文蓉的感情:“別急,她身體近一年每況愈下,醫院的常客。這次還是老毛病,沒太大事兒。我知道這事已經有陣子了,我以為你也知道。”
“沒人跟我說過。”
“那老傅可能怕你擔心,我不前幾天回上京辦了點事,順便去看過她。”
韓東心情慢慢平複:“你嚇死我了,一驚一乍。”
白雅蘭笑道:“你怕的事可不多。”稍停:“什麼時間來海城?”
“很著急啊。”
“當然,招標的事都準備好了,很多人盯著海城旅遊呢。再有月餘,就準備開標會,你覺得你還有多少時間考察準備。”
“你把標底透給我,會不會有人挑刺兒!”
白雅蘭輕巧:“我一不求財,二不求權,就想有人可以好好的來做生意。誰要想咬人,那就盡管來。除了你,這標底我還真保證,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屁大點事,你也在這怕東怕西。小東子,這可不像你!”
“我不擔心你新官上任,被人抓把柄嘛。”
“姐姐我認真做事,問心無愧。其它的,愛誰誰。我明擺著告訴那些人,姑奶奶就是徇私,又能怎麼樣。海城的今天,是我,是你,是一幫同事用命換來的。除了你有錢後,會記著我們這些人,誰會!!”
韓東思考斟酌著:“再等我一周,我這兩天把孩子滿月酒辦了,去看了江阿姨後。直接飛海城。”
掛斷電話。
他又點了支煙,海城是誌在必行了,可妻子那邊還沒商量妥當。再有就是江阿姨,他早就說去看看,忙著忙著就忽略了,以至於連她住院這麼大的事都沒消息。
見妻子已經左右顧盼,知道可能等的時間有點久了。
韓東斂神,丟掉煙頭走了過去。
兩姐妹好像發生了點不愉快,他近前,明顯發現氣氛反常。
“你們倆怎麼了?”
夏夢無端踩了他一腳,勉強保持正常:“明明想去參加燒烤派對,我不讓去,跟我賭氣呢。”
韓東隨口道:“去就去唄,晚點回去也沒關係。”
夏夢悄然擰了丈夫一下:“我明天還上班呢,你們倆第二天想睡多久睡多久,怎麼比。”
夏明明實在聽不慣她打啞謎:“說的好像誰不讓你睡覺一樣,我參加燒烤派對,你管得著嗎。你該回去回去,反正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