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妻子離開,韓東接下來頂著壓力,將滿月酒繼續了下去。
有酒意,有戾氣,但若無其事,言談笑語正常。
他父親,他嶽父母,他的姑媽。每個人都氣的不輕,麵沉如水。他也氣,再氣總不能把親戚朋友趕走,亂了分寸,總要有人來顧著局麵。
隻強行辦下去,高興的氣氛也沒了。抓鬮屬東陽獨特的規矩,剛出生就可以抓。東西在孩子伸手能碰到的地方,抓了什麼就是什麼。
這是滿月酒最熱鬧的時候,歡聲笑語不斷。
今天客人笑容多少都帶著些假惺惺,裝出來的。
所有人都在琢磨,韓東得罪了誰……是這樣,韓東在許多親戚眼裏,擋拆遷,鬥閔輝,打表哥堂哥,就是個得罪人,混不吝的性格。
不乏一些夏夢的親戚在心裏揣測,認為他不三不四,導致有人為了報複他都把花圈給送來了。
新聞裏聽說過有一些討債的喜歡給負債人送花圈,難不成他欠人錢?不應該,他身價少說也值十來個億,振威蒸蒸日上,欠錢不還的可能性不大。
韓東鑽不到別人心裏,他就看著趴在毯子上,眼睛靈活四顧,好奇觀察著一群傻傻的大人,也不怕,就忘了抓東西。
當著所有人的麵,卻還笑著逗她,吹著口哨引導她拿起來,趕緊結束。
她才這麼小,已經有人惦記她了。
以前跟妻子開玩笑說,有人欺負女兒,無計可施的時候,他會宰了對方。不是玩笑,是他心裏話。
當老公有可能保護不了思想獨立的妻子,當爹的如果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他認為活著是恥辱。
這種場合下郵寄花圈,針對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碰了他的忍耐性。
下午兩點鍾,斷斷續續送走了所有客人。隻剩下韓東跟夏夢兩家人。
韓嶽山再忍不住:“小東,你查出來這人是誰,我幫你宰了他!”
杜麗有心說話,絲毫不敢接腔。
龔秋玲眼圈紅了,埋怨女婿:“你到底得罪過誰?總該有懷疑的人吧。早讓你做事收斂一點,這不人找麻煩都找家裏來了……”
越說越惱,龔秋玲接過小女兒遞來的紙巾抹了下眼睛:“茜茜這麼小……”
夏龍江雖然跟她離婚了,見她這樣仍免不了心疼:“別急行不行,事情還沒弄清楚。你在學校也不是沒得罪過人,我也得罪過,不能都往小東頭上推。”
韓芸吐了口氣,看侄子狀態不對,擔憂:“別犯傻,就算查到是誰,你們爺倆都不準給我犯傻!先去睡一覺,喝多少啊,臉色這麼難看……”
韓東搖頭示意沒事:“這次報複確實是衝我,龔阿姨說的不錯。”
龔秋玲解釋:“沒怪你的意思,就是擔心這次是送花圈。下次再出別的事,大人都受不了,別說孩子。”
韓東冷淡而兀定:“不會有下次,他打一次主意就夠了。”
龔秋玲這會有點怕了,她還是蠻了解女婿的:“先去睡覺吧你……”
“我沒事。”轉頭:“爸,杜阿姨,姑媽。你們回家吧,這邊我自己處理,有消息我打電話。我也得回去看看小夢,哭著走了。”
夏明明想說點什麼,沒辦法插話。偷眼觀察著姐夫,恨死了那個背地裏搞鬼的人,更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