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用什麼辦法,抓了人。他不能放,必須審出一個結果來。
電話動靜清晰。
周文賀瞧了眼來電顯示,晾著,暫時沒接。
是他那個表妹,從韓東被抓,給他打了六個電話追問進度,催促。這是第七個電話。
審訊室內又歸於平靜,攝像頭的提示燈也重新暗下。
還是韓東一個人,被禁錮在特殊椅子上。周文賀等警察像從沒出現過。
距離天亮還有四五個小時。
冷,餓交替。
他審過極難纏的人,也在訓練的時候被監察科那幫人審過,生不如死體會過無數遍。
對比現在生理上的各種不適應,心理上感受反更嚴重,不過是沒表現出來而已。
他剛才又聽到了妻子那段錄音,每一次聽,都會多一分陌生感。
種種糾結,不足為外人道。
更矛盾的是,他想試圖理解她。
因為很多次他做夢,都會夢到一家三口出去遊玩的情形。嬉笑無忌,和睦溫情。
有沒有機會了!
韓東低眼打量著自己老繭慢慢消失的掌心,少見的彷徨不定。
處境很危險,下一秒鍾會發生什麼,不完全預料的到。
是猜測,猜的準不準,他都要跟著警察來這裏。
一夜。
不怎麼好過中流逝。
第二天,他早飯也沒吃,包括孫五洲在內的幾個警察,又過來審訊。
如此頻繁,是等他意誌力崩潰掉麼?
……
傅立康人在家中,對韓東處境卻了若指掌。
早飯間,妻子女兒都在,他說笑如常。待女兒推著妻子出去散步後,臉上輕鬆才慢慢的消失。
他跟韓東不同,對於這件事完全在掌控之中。
最多三天,他要徹底了結這件事。
電話聲急促。
傅立康本沒心情接,又不接不行。
白雅蘭的電話,他不接,她能打遍十六處每一個人的電話找他。
摁下接聽,傅立康習慣將手機跟耳朵保持一尺左右的距離:“小白,在海城呆的怎麼樣?”
白雅蘭顧不上理他詢問,直入正題:“東子出什麼事了。”
“你消息夠靈通的。”
白雅蘭急怒:“傅老頭,他要是有半點意外,我明天就回京給你送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趙文先那個老東西之間的恩怨……”
傅立康無奈:“這什麼話。”
“半點沒跟你開玩笑,夠了!!”
傅立康拿她沒有辦法,停了停:“你想回京就三天後再回來看看,我給你一個完整的人……”
話沒說完,聽筒裏已經傳來了掛斷的盲音。
舉著手機,頃刻間,傅立康愈發顯得蒼老。
他從來不會衝白雅蘭發火,不管她說話多難聽,做的事情有多過分。他隻希望,隨著時間流逝,她能把過去的事情忘掉一些。
至於他在她心裏是什麼人,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