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韓東把女兒放回了床上。
直身,不注意也可聽到外麵龔秋玲跟夏夢隨口閑聊的聲音。
住所豪華的空泛,猛然間,如還在東陽。
出臥室,母女兩人視線看了過來。
韓東眼睛挪動飄忽:“龔姨,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
夏夢則在他轉身之時,慢悠悠道:“去部隊得好幾個月,確定這幾天不好好陪下你女兒?孩子每一天都在變化,將來認不出你,沒有大人引導,幾月後忘了她爸爸也不一定。”
韓東不明其意,手定在門柄上。
聽上去像主動挽留。
很奇怪。
雖然倆人車上毫無避諱的談複婚這個話題,但彼此都清楚。因為看的淡,才能肆無忌憚的談,不代表真的一衝動就不假思索。
夏夢跟著說:“小刀房間大,離這兒近,方便照顧孩子,住下吧。我這幾天呢,要來回跑天海,你在,茜茜至少有人陪著玩。當然,就是個建議,你要是住不習慣,算了!”
韓東認真聽,認真思考。
他真不舍得就此離開女兒,也憂心孩子醒來見不到自己,又開始哭鬧。而且,他也還沒找到住處。
跟小刀一塊住兩天,挺好的。
既不尷尬,又能隨時隨地照顧女兒。
隻是,還沒等答複。
夏夢擺擺手:“趕緊走,我們要睡午覺了。”
韓東這次碰麵,就習慣她冷言冷語。
沒放心上,掩門離開。
房內寂靜,龔秋玲蹙眉看向女兒:“好好的,擠兌他幹嘛……”
夏夢詫異掃了眼突然正義感十足的母親:“他不是你女婿了,我是你女兒。”
“就因為不是,才更沒必要。你當著茜茜麵,看輕她父親,丫頭怎麼想。沒看出來人一直話裏讓著你,沒完沒了的。”
夏夢窩火:“趕緊睡覺去,一點立場都沒有。前幾天還罵他,見麵對你客氣幾句,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龔秋玲語塞,起身推開了女兒:“讓讓。”
夏夢身體晃了晃:“你更年期又來!”
沒等到回複,她也沒把母親態度放心上。思索了會,趁空檔,又給塗青山撥了個電話。
現在而言律所的幾樁大事,都不算事。
律所分割在進行,合同敲定就這幾天。榮海慢一些,也無非是等古舟行親自過來。大家一起開個新聞發布會,正式簽字。
對她來說最上心的,反而是新通源。
她了解這個項目核心,也是最早就開始留意的那一批人。
以新的公司戰略入股,將新通源做成一家高端的電商平台。一則可以涉足這個需要依仗別人的領域,轉化流量。二則其線下的模式,確實超前,值當去投入。
以她看來,現在的新通源之所以暫時熱度冷卻,無非是營銷偏離了優勢,以及不敢營銷。
塗青山不敢,是對這個始終不溫不火的項目處在猶豫期。關新月不敢,是缺錢。
但是,她敢,也有錢。
幾次大的營銷連續成功,她對於這方麵,有著遠超很多人的眼界,自信。
最驅使她不得不去做的原因,還有關新月這個人。
她想看看對方在如此關頭,怎麼阻擋律所進入新通源,強行阻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來。
低頭抿了口茶。
夏夢無意看向女兒睡著的那間臥室。
談不上去恨關新月搶了韓東,但,特別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這麼完美的女人。巴掌打在臉上,都還笑臉相迎。
如果真有這種人,她輸的心服口服,確實不如人家更執著貼心。
……
韓東酒意淡,心濃。
沾床,任由手機吵鬧,也擋不住睡意。
在夢中,被臉上癢癢的動靜吵醒了。睜開眼,麵前是近在咫尺,粉嘟嘟的一張小臉。
女兒,剛才癢癢的感覺是她在親自己。
韓東困意全消,也不顧孩子腳上涼鞋。徑把人拽上床,放在自己身上。
“爸爸,吃飯啦。”
韓東瞥了眼窗外,天色已經昏暗,像有六七點鍾了。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寶貝兒,你吃了沒。”
茜茜搖搖小腦袋,好奇用手摸了摸韓東胸口上的一個圓疤:“這什麼呀。”
“這是,紋身。”
“紋身?”
“男孩子才有,女孩子沒有。茜茜跟媽咪都是女孩子……”
“這又是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