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看似有些僵局,夏夢思考之際也暫缺了去聊的心思。
主要,韓東出去挺久了,沒見到人回來。
至於生意她始終沒覺有何好談,關新月有何資格談。如果不是跟塗青山說定,不是之前起了順便報複的心思,她說不定不會打新通源的主意。
有點騎虎難下的意思。
進,礙於韓東不好做絕。退,不可能給關新月什麼一票否決權,這分明是在開玩笑。
打住了這種話題。
夏夢拿過了手包:“關總,不早了。改天我找人過來談,我個人沒那麼多精力。今天的咖啡錢,我結。”
結賬出門。
她第一眼就見到了遠處路肩上坐著的男人,在吃盒飯。應該買挺多的,麵前擺了好幾樣。彎著腰,捧著一次性餐盒,筷子不時落下……
接近淩晨,燈光更幽。
夏夢一肚子的火,卻怔怔看著他背影,慢慢在消散。
挺尋常的畫麵,是她記起了點事情。
她經常出入高檔的西餐廳,不管在家裏還是在外頭。每次吃飯都會很精致,邊挑,邊吃,邊浪費剩下。
這是現在。
但其實以前沒那麼有錢,好像也差不多。倆人一塊吃飯,他吃的,多半是一些她不愛吃的。他自己的時候吃什麼,她並沒有多少印象。
是不是就像現在這樣,隨隨便便的路肩,都能當成對付的地方。
驟然間,心裏空蕩蕩的無所適從。
沒搭理緊跟著出來的關新月,夏夢在接近十來米的時候,男人把頭轉了過來。
她抑著反常:“怎麼不去裏麵吃?”
韓東灌了口礦泉水:“這涼快,再說裏麵耽誤你們談生意……誒,這髒……”
夏夢不顧攔阻,坐在了他身邊,溫聲:“吃的什麼,這麼香。”
“服務員買的,太多了,你餓不餓?”
“我嚐嚐。”
韓東隨口夾了個當地特色大餃子:“來一個。”
夏夢小口咬了一半,看了眼腕表,打量著周圍:“還有沒有餐廳營業來著?”
“快淩晨啦。”
“那肯定也有餐廳,附近不有高鐵站嘛,周邊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走,我帶你過去。”
“我吃飽了都。”
“走啊!”
韓東偷瞧著奇奇怪怪的女人:“怎麼哭了?是不是關新月欺負你!!”
“沒有,也沒哭……”
韓東遲疑用手幫她擦了下眼角,越過她,看了眼還定在門口的關新月。對視,皺了下眉,低頭把地上的餐盒收拾好,一塊丟進了垃圾桶。
回身:“她應該也不敢如何,那怎麼啦?”
夏夢撇著頭:“你幫她,不幫我!”
韓東不明就裏,滿頭迷霧。試探攬住她腰肢,一塊去停車方向:“我都跟她說咱們倆複婚了,當她麵叫你媳婦。生意上,我真不想插手,不過你要是有要求,直言就好。我一定站在你立場上去考慮問題……”
夏夢還是不看韓東,偏著視線:“說來說去,就不舍得幫我對付她。”
“我說去怎麼著她,你信不信,不想騙你這些。但過去就過去了,我這劃清楚了界限,她你今天應該也看出來了點苗頭。除了嘴巴有點賤,挑事,認慫了!”
“她不慫,厲害著呢還,底氣十足。”
“我錯了,我錯了。反正都是我惹出來的事,害你受委屈……”
“錯了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我累,走不動。”
“那我背你……”
“不背,你也累。”
“我沒事,太喜歡背你了。一背上你,渾身都布滿了力量。那次去爬山,我可是從山頂背到山腳,路人看到,還以為你殘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