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宇從他臉上看出了點東西,其實從韓東再進部隊,他就覺得他有心事。
他跟韓東認識十來年了,從一個宿舍,到同一份工作,一起出國。鬧過矛盾,也經曆過生死,打過架,也一起揍過別人。
不太習慣倆人現在這樣隱生隔閡,江文宇試探:“弟妹的事我一直在留意,交代過我爸,太不可控的話,讓他幫個忙,至少能改變幾家媒體的風向。”
“我也有孩子,理解你擔心弟妹跟茜茜的心情。但是東子,咱們國家有多少軍人,警察,在從事特殊職業。沒有兩全,做事的同時,就是變相的在保護自己的孩子家人。你可能對我有誤會……工作真是不可控的。就像一開始,隻打算讓你帶幫人,參加個咱們自己的聯合演習……”
“後來突然出了A境這事,一直都是咱們部門經手,其它部門倒是想爭搶。那能讓麼?當兵的最高榮譽是什麼,是真槍實彈!我承認,有利用你借勢的心理,有爭搶之心。這不是必須的麼,誰能一直做一張白紙。我希望你可以幫我,理解我。算兄弟,有些事瞞了你,對不住你。”
“明天沒意外的話就是動員會。你想回東陽的話,我親自去A境,不會為難你。”
韓東從他看似真摯的話中聽出了點其它意思。
自己不去,他去?
將軍麼!
麵麵俱到,有情有理,大義凜然。
懶得戳破那些傷感情的小心思,韓東點了支煙:“我去A境肯定沒問題,助教嘛,隻負責訓練就成,其它的談不上危險。但我也有個小忙找你幫。”
“說。”
“你讓雨薇姐主動幫我媳婦澄清下,她的話有份量。”
江文宇鬆懈,他都做好了抬杠爭論的思想準備,想不到韓東輕飄飄繞了過去。
他壓了下韓東肩膀:“不提這種舉手之勞的小事,作為交換條件而言,你也太瞧不起兄弟我了。弟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用安排,我也一直留心著。”
韓東嗤笑:“現在的你,還真有點讓人瞧不起。鬧鬧將來要跟你一樣心機深沉,我得讓我女兒躲的遠遠的。省的被賣,還要幫忙數錢。”
“沒有,沒有。這叫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拿我當兄弟,直接就撂挑子走人了,又不是正式工。我再能算計,也隻能去算計一些心甘情願被我算計的。”
“你幫我的,我都記著呢。不過東子,感覺你這次複婚後,跟以前不太一樣……東陽芝麻大點事,逮著機會就找我打聽。將來在家裏,難有地位啊。弟妹夠厲害的,能把你給拴住,蘭姐都沒做到的事……”
“跟你說你也不懂,我也沒必要跟互利結合的人談愛情。可惜欣姐兒這麼真性情的奇女子,一腔真心付豺狼。”
“我們是真愛。”
“嗯,我也覺得是真愛。”
江文宇笑著搖頭:“好好跟弟妹解釋解釋,去A境之前,我幫你請三個小時假……”
“不用,通個電話就成,三個小時跟一個小時沒有區別。她會理解的,這是作為咱們這種人的家屬,應該去習慣的事,茜茜都會因為有這麼個爸爸,感覺驕傲。”
說完,擺了下手,示意江文宇不用再跟著,隻身先回了宿舍。
他決定用這一趟行程跟過往職業做個了斷的時候,就默認了江文宇的一切安排,這就是他生命中該經曆的劫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