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測算精準度,肩骨快被狙擊槍連續後坐力撞斷!
察覺不到疼,隻是彌補著每一發落空子彈的缺陷,盲眼般憑著感覺衝查爾斯打。
似乎又命中了一槍,恰在此際。設置無法報警的熱成像劇烈響動起來,有哨兵超過了臨界線,到達了五十米內。
韓東側目,非但可看到人影,亦能聽到細碎腳步。
好快!
有一隊距離最近的哨兵,趕了過來。
韓東丟開狙擊槍,手臂下垂。再抬起,沒有間隔的用手槍對著遠處瘋狂射擊。
突兀出現的人,突兀的槍聲。
哨兵本能低伏,反應慢的兩人應聲而倒。
韓東退,一梭子彈打空,將包裏僅存的煙霧彈丟出。人越退越快,徑直鑽進了沒有路徑,一人多高的叢草之中!
他提前選好的路,除了由此進入更深處無人區。接近不可能在越來越多的哨兵包圍搜捕中,成功脫逃。
似亂,又冷靜到極致。憑借著手腕上熱感應所指方向,直直前進。槍聲,追捕聲起初密集,在韓東行進不知多遠以後,變的空曠!
臉上被植物劃傷,足腕像要斷掉。韓東不敢作絲毫停留,直線,直進入熱感應範圍放到最大,也無法感知追兵的林山之處,持續前行。
很久,很久!
久到鳥鳴清脆,晨露打濕全身,陽光探頭!久到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慢慢什麼都聽不到。
韓東就此雙膝一軟,靠著一顆岩石,緩緩滑倒。腿上,臉上鮮血幹涸,有些地方跟肉塊貼連在一處。疼到麻木,他呆滯對視著由樹葉縫隙中透入的光線,默然低下了眼睛。
查爾斯應該死掉了。兩槍,即便不全中要害,這裏的醫療水平,也絕處理不了巴雷特帶來的槍傷!想到此,韓東既感覺整個人有所升華,亦消極低沉到寡言茫然。
他重重閉了下幾天沒敢長久合上的眼睛,再睜開,眼睛酸澀到液體如泉。
擦不幹,聽之任之。刺啦,將褲子上跟肉黏連在一起的衣服直接撕開。沒辦法消毒,他簡單的將一些比較大的出血口捆死。
踉蹌著,再次強行站起,一步步的往前。尋找著可以適合短暫棲身的地點。
這裏,是A境,一個大部分國土被山,被林籠罩的地方。與周邊國家土地接壤處,也還是這等環境。地圖上的一小塊,其實是世界排名前十的林山區。
要走多久才能出去?大概需要走到死亡那一刻。
所以他從未異想天開的靠自己,靠方向判斷,穿過這裏。他隻需要繞過叛軍集中點的管控範圍,繞過他們可能堵截的範圍,再度回到A境,才是最可行的。而且,不能停下。
韓東甚至都不敢保證,自己睡上一覺,醒來會否聽到獵犬的吠叫聲。盡管,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想要休息,哪怕一睡不醒都想要躺在原地!
心裏夢魘般的沉睡呼喚,有另一個念頭在對抗著。
他要回國,要安全回國!!不但要見到妻子,孩子,家人,還想見江文蓉最後一麵。那是他第二個母親,給了他對於生活的重新定義。
最次,不能死在這裏。
無聲無息,無名無姓,成為鳥獸蟲蟻的食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