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飯後他就接到告知。悅城財務的資料要麼被帶走,要麼被拷貝。不出意外,應當很快就會調查出結果。
這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不但連年虧空的財務狀況會被公之於眾,也意味著,悅城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股東都有足夠的理由讓他滾蛋。這一切還會來的很快,因古清河等人籌備這一連串的新聞,目的就是悅城,既然做到了這一步,他們就不會等到輿論冷卻之後。
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後天……調查組的人就會過來。
不像在妻子麵前表現的如此輕鬆,被人強行逼迫到這一步,對一貫驕傲的他來說其實有點別扭。但是,理智上又很清楚,這一切都會理所應當的發生。
他是傅立康的幹兒子,老頭那種寧折不彎的個性,從一退下來,影響力慢慢消散。就意味著,他身邊的人,處境都屬劣勢。張和裕會拿冰雪王國這塊地做人情,恰恰是懂為人處世,轉舵靈活。
韓東也可以會做人一些,可畢竟不適合做第二個張和裕。且兒子也快出生,他不願意再如往常,大風大浪中前行。更多的,還是會想盡量彌補以前自己欠下的東西。
他欠女兒,欠妻子的,總不能再虧欠未來的兒子。
這種事,悟透了,輕之又輕。可千算萬算,沒算到妻子竟瞞著自己掀開了其它。
這一切就像是一連串扯不開的線團,解不開,就隻能強行剪開。
嘩嘩嘩的水聲停止,是妻子洗澡結束了。
他恢複從容,躺床上隨手拿了本書。很長一段時間,他跟妻子除了親昵聊天,最多就是各自看書。是近兩年隨著互聯網迅速覆蓋國家每一個角落,書本換成了手機。
門開,他抬頭看了一眼。
柔軟的浴袍下,肚子已微微凸起。隻是整體上,卻並不顯胖。若非是肚子,走出去,任何人怕都想不到她已懷孕好幾個月了。
且,很多時候韓東往往也被她表象所迷,忽略了她懷孕事實。
心裏微微發燙,他掀開被窩,示意她過來。
夏夢不急,走到鏡前先吹頭發,再貼麵膜,又唧唧磨磨的做一些手頸護理……眨眼就是十幾分鍾。
等摘了麵膜,真的進了被窩,韓東一腔熱血也已冷卻的差不多。
總覺她臉上黏糊糊的,親不能親,近不能近……夏夢精神上有潔癖,他對於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其實也有潔癖。
“不是說好分被窩睡,讓我來幹嘛……晚上你閨女過來,繼續把我趕走啊。還有,你躲什麼呢……”
韓東支了下她腦袋:“這麵膜味道不太好聞。”
夏夢嗅了嗅,往前湊:“挺好的,最好的了。”
“不是價錢。”
“那你就是嫌棄我。”
韓東躲不開,就偏著頭:“我看書呐。”
夏夢斜了下眼睛,不用猜也知道什麼回事。沒好氣推了他一下:“我去洗,把臉洗幹淨好了吧,事事兒的。累一天了,想省幾步路都不成。這麵膜很貴,任它自然幹掉,對皮膚很好……”
嘴上責備,心裏倒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