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想跟去情人穀,但張秀琪說現在正是“抽空”的好時機。
我隻好待在車上小睡,當大家逛完情人穀後,行程就結束。
回程時又抽了一次簽,張秀琪抽到貂蟬,抽到呂布的是我們班班代。
我依然和鬱悶的阿忠坐在一起,但車子啟動後不久我就熟睡了。
朦朧間聽到有人叫我名字,我睜開眼睛,隻看見張秀琪。
“已經到了嗎?”我趕緊坐直。
“還沒。”她說,“不過快到我們學校了。”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應該是高雄市區的夜景。
“我跟你同學換位置,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我醒了大半,“你坐在這裏多久了?”
“半個小時吧,也許更久。”她說,“看你熟睡,不好意思叫醒你。”
“啊?”我完全清醒,坐得更直了。
“不過最後還是忍不住叫醒你,真是抱歉。”
“沒關係。”我頓了頓,“有事嗎?”
“關於昨晚的問題,不,其實應該算是今天淩晨。”她說,“我已經有了初步的答案。”
“什麼問題?”我很納悶。
“就是小偉問的那個奇怪的問題呀。”
“喔。”我恍然大悟,“那你的初步答案是什麼?”
“除了真誠和善良外,還要有幽默的談吐、隨和的個性、海一般的胸襟和溫柔的眼神。”
“這些條件似乎不難,我想應該會有很多男生擁有這些條件。”
“或許擁有這些條件的男生很多,可惜我隻認識一個。”
“誰?”
“你呀。”
我大吃一驚,然後臉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我大概隻沉默了一分鍾,感覺卻像一個鍾頭那麼長。
她也沒再說話,我隻聽見車子行進的引擎聲。
我莫名其妙想起高中時最後一次見到梔子花女孩那晚。
“到了。”她終於先開口。
我轉頭看著窗外,車子剛好停在她們學校的校門口。
“我很喜歡這次露營。”她站起身,“謝謝你。”
“不客氣。”
“再見。”她笑了笑,“希望還有機會見麵。”
我隻說聲Bye-bye,然後看著她的背影離開車子。
車子繼續開回我們學校,阿忠不斷追問張秀琪跟我說了什麼?
“如果她說她喜歡你,你會動搖嗎?”我說。
“不會。”他說,“我隻會覺得很榮幸而已。”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說,“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啦!”
“她說她要打電話給林依琦,約出來單挑。”
“說真的啦!”
“我說真的。”我閉上眼睛,“我要睡覺了,別吵。”
回寢室後,張秀琪的話語不斷在我腦中盤旋,搞得我幾乎失眠。
我也問了李君慧相同的問題:如果張秀琪喜歡你,你會動搖嗎?
“她幹嗎喜歡我?”他回答。
“不管為什麼,總之如果她喜歡你,你會動搖嗎?”
“我為什麼要動搖?”
“因為她很漂亮啊。”
“我知道她很漂亮,但我為什麼要動搖?”他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看來他跟阿忠和小偉一樣,根本不會動搖。
張秀琪的餘音繞梁雖然不到三日不絕的程度,但起碼繞梁了兩日。
直到第三天我才可以冷靜思考。
我並不是動搖對梔子花女孩的情感,我隻是莫名其妙感到迷惑。
室友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我打算一個人出門買點東西吃。
拉開寢室的門想出去時,看見林依琦站在門口,我嚇了一大跳。
“幹嗎這麼驚訝?”她說,“我是你同學,不認識我了嗎?”
“這裏是男生宿舍耶!宿舍門口寫著:女生止步,你沒看見嗎?”
“我看到止字上麵被寫了一條線,變成:女生正步。”她笑了笑,“所以我踢著正步上樓。”
“你……”
“哎呀,我隻是來送個東西給阿忠,馬上就走。”
“送個東西給阿忠可否簡稱送忠?”
“你少無聊。”她瞪了我一眼。
“說真的。”我的口吻很嚴肅,“下次不要再進來男生宿舍了。”
“我當然知道,我隻是急著拿流力筆記給阿忠而已。”
“明天上課時再拿給他就好,有這麼急嗎?”
“明天流力要平時考,你不知道嗎?”
“啊!”我用力拍一下額頭,“我竟然忘了!”
“活該。”她把流力筆記放在阿忠書桌上。
“你還是快走吧,萬一讓你發現阿忠枕頭下的黃色書刊就不妙了。”
“你真的很無聊耶!”她轉身說,“我走了。”
她走了兩步,突然又轉身問:“聖誕舞會的舞伴,你約了嗎?”
“還沒。”
“你要不要約玉萱?”她說,“她已經拒絕了兩個男生的邀請,或許在等你邀約哦。”
“或許她隻是不想去……”
“喂。”她打斷我,“你有沒有良心?你去年還弄破人家的裙子耶!”
“我……”
“要約就要快,不要等到她被約走再來後悔。”說完後,她就走了。
我應該是不會後悔,隻是還是會迷惑。
如果沒與梔子花女孩重逢、如果沒遇見Jenny、如果沒遇見張秀琪,今年的聖誕舞會我一定會邀楊玉萱當舞伴。
如果沒與梔子花女孩重逢,但是遇見Jenny、沒遇見張秀琪,今年的聖誕舞會我可能會邀楊玉萱當舞伴。
如果沒與梔子花女孩重逢,而且遇見了Jenny和張秀琪,今年的聖誕舞會我還是可能會邀楊玉萱當舞伴,隻是可能性變小。
如果……
隔天考完流力走出教室,看見Jenny。
“有事嗎?”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