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變個魔術給你看。”怡珊學姐說。
“魔術?”我很納悶,為什麼突然岔開話題?
珊珊學姐低聲交談幾句,然後拿出1元、5元和10元三個硬幣放桌上。
“這是一個可以知道對方心理的魔術。”怡珊學姐說,“把手給我。”
我伸出右手,怡珊學姐用右手握住,五秒後放開。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會選哪個硬幣了。”她說,“你先拿兩個硬幣。”
我從桌上拿了1元和10元兩個硬幣放在左手,她便把5元硬幣撥開。
“拿一個硬幣給我。”
我把1元硬幣給她,她又把1元硬幣放在一旁。
“攤開你的左手。”
在我攤開左手露出10元硬幣時,她也攤開左手,竟然也是10元硬幣!
“這……”我嚇了一跳。
“所以我說,我知道你會選哪個硬幣。”怡珊學姐笑了。
我當然不相信心電感應那一套,可是一時之間也看不出破綻。
“再來一次。”我說。
“魔術玩兩次就不叫魔術了。”
“可是如果剛剛我先給你的是10元硬幣呢?”
“好吧。”她說,“我破例再變一次。”
“你先拿兩個硬幣。”
我依然拿了1元和10元兩個硬幣放在左手,她把5元硬幣撥開。
“拿一個硬幣給我。”
這次我故意拿給她10元硬幣,她右手接過10元硬幣放在手心後,隨即攤開左手也露出10元硬幣。
“原來如此。”我看著她雙手手心上的10元硬幣,笑了起來。
“不管你怎樣選,我都會猜中。”她也笑了。
“不對。”我說,“如果我一開始沒拿10元硬幣呢?”
“好。”她又把三個硬幣放桌上,“你先拿兩個硬幣。”
這次我故意拿1元和5元兩個硬幣,桌上隻剩10元硬幣。
她立即在桌上的10元硬幣旁攤開左手,也露出10元硬幣。
我恍然大悟,與珊珊學姐相視而笑。
“這就叫做魔術師的選擇。”秀珊學姐說。
“魔術師的選擇?”
“你以為是你的自由意誌所挑選,但其實是魔術師的選擇。”她說,“當你的選擇不是魔術師所要的,他就會想辦法去除你的選擇,直至你選出他要的為止。”
“嗯……”我想了一下,“我好像懂了。”
“簡單說,魔術師左手裏的硬幣是不會改變的,關鍵隻在於魔術師要選擇在哪個時機點露出左手的硬幣。”秀珊學姐說。
“我懂了。”我說,“謝謝學姐的解說。但是學姐為什麼突然把話題從邀舞伴的困擾轉到這個魔術師的選擇呢?”
“因為你的潛意識就是魔術師呀。”她笑了笑。
“我的潛意識就是魔術師?”我一頭霧水。
“不管有多少個硬幣可以選、不管你選了哪個硬幣,都不是你的選擇,而是魔術師的選擇。”怡珊學姐說,“其實你根本不需要選擇。”
“嗯?”
“你不需要煩惱邀誰當舞伴,因為你的潛意識早已選好了舞伴。”
秀珊學姐說,“你試著靜下心,看看自己內心深處的硬幣。”
我仔細想了一下,終於明白學姐所要表達的意思。
“學姐。”我笑了笑,“我知道要邀請誰當舞伴了。”
“嗯。”怡珊學姐點點頭,“很好。”
“那還不快去邀舞伴?”秀珊學姐說。
“謝謝學姐。”我站起身,“我先走了。”
“加油哦。”珊珊學姐笑了。
我轉身快跑,目標是最近的公共電話。
當魔術師手裏拿著紅色和黃色兩張卡片,他希望你選擇紅色,會問:“紅色還是黃色?”
如果你回答黃色,他會說,“很好,把黃色去掉。”
如果你回答紅色,他會說,“很好,就選擇紅色。”
當你的選擇還是魔術師所要的,他就會用適當的話語去除你的選擇。
也就是說,你以為是你選了紅色,但其實是魔術師要你選紅色。
我之所以覺得邀舞伴很困擾,是因為我心裏已經選定舞伴。
舞伴隻能選擇一個,當可以成為舞伴的人選超過一個時,我便會因為要去除多餘的人選而產生多種複雜的心情。
例如不邀請楊玉萱,我會覺得愧疚;不邀張秀琪,我會覺得遺憾;不邀Jenny,我會覺得可惜。
但如果不邀梔子花女孩呢?
我卻完全沒有因為不邀梔子花女孩而產生複雜的心情。
因為我的潛意識早已選擇梔子花女孩當舞伴,所以當梔子花這個選項出現時,我會立刻露出左手的硬幣。
原來梔子花女孩就是我潛意識裏,偷偷地、並緊緊握著的10元硬幣。
如同往常一樣,掛上電話後我直奔機車停車場。
跨上機車,戴好安全帽,發動引擎,出發。
沿路上的街道夜景依然柔和美麗,但我的心卻忐忑不安。
邀舞伴跟求婚的狀況有些類似,但邀舞伴比求婚難。
如果向女孩求婚,當她猶豫時,也許會因為你跪在地上的跪姿太可憐、你營造的求婚氣氛太浪漫、你送上的戒指鑲的鑽石太大顆,於是她隻好點頭。
即使她心如鐵石,也會擔心你是否會跳樓,因此隻能婉轉地拒絕你,甚至說些她不夠好配不上你之類的話。
但邀舞伴時根本不必下跪,隻是單純開口詢問。
既沒浪漫的氣氛迷惑她,也沒昂貴的戒指誘惑她。
而且拒絕這種邀約就像拒絕購買推銷員所推銷的產品一樣,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所以她可以很輕易而理智地拒絕你。
如果我開口了,她會淡然?猶豫?驚訝?還是不知所措?
萬一我被拒絕了,在當下,如何化解尷尬的氣氛?
在之後,如何平複受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