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吃嫩草
三個人風卷殘雲般把一鍋豬肉燉粉條打掃幹淨,夏雲則怕他們吃不飽,又往湯汁裏下了兩包方便麵,滋味濃鬱,麵條彈滑,分分鍾起鍋,既不像煮麵那麼軟又不像炒麵那麼幹,吃到嘴裏暖在心裏。
“賢惠!太賢惠了!”徐酈塞了一嘴麵,挑著大拇指給他點讚。
雖然今天遭遇淒慘,但是能吃到夏雲則的燉菜,享受久違的吃到撐的幸福感,也算因禍得福。
“下不為例啊!”夏雲則泡了壺花茶給他們解膩,要不是徐酈今天運動量嚴重超負荷,方便麵一根也不會讓她吃。
徐酈見好就收,吃完麵主動收拾碗筷去清洗,然後拖著殘腿飛快地告辭,生怕陸遠非意猶未盡讓她飯後百步走。
她隻是一條鹹魚,在夏雲則手底下暢遊湖海尚要拚盡全力,陸遠非一來就逼她起飛衝入雲霄,簡直喪心病狂有沒有!
陸遠非“嘖”了一聲,表示她想太多,殺雞不用宰牛刀,這種一跑就累一練就廢的小弱雞,還是留給夏雲則來傷腦筋吧。
不過看她心有餘悸的樣子,估計以後也沒膽子跟教練耍賴皮了。
吃飽喝足,兩個人放鬆身體癱在沙發上,夏雲則拿起遙控器,腦袋歪到陸遠非肩膀上,突然低笑出聲。
“笑什麼?”陸遠非伸手攬住他,讓他靠得更舒服一點。
夏雲則偏過頭看他一眼,眼裏透著得意,說:“廚神就是廚神,我下麵都比你好吃。”
陸遠非眸色漸深,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手臂橫過腰際,順勢把他往沙發上推,低聲在他耳邊調笑道:“真的?讓我嚐嚐。”
夏雲則蠢萌蠢萌地看著他,不明所以:“你不是剛吃過……哎呀!”
窗外北風吹,雪花飄,屋裏暖融融,樂逍遙。
地暖似乎燒得太猛,烘得他額頭冒汗,皮膚熱騰騰地燙手,夏雲則癱在沙發上喘個不停,意識有些渙散,整個人進入無欲無求的賢者時間。
被鐵血教官操練了一回合,他連撒嬌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上拱,腦袋快頂住紅木沙發堅硬的扶手,陸遠非怕他撞到頭,及時騰出手來扔了個抱枕過去。
夏雲則把抱枕蓋到臉上,臊得無地自容,夾著雙腿扭來扭去,活像一條被撈出水的魚。
他迷迷糊糊地感覺這大概隻是個開始,可是已經沒有膽子暢想後續了。
心髒被洶湧而來的浪潮裹挾著,顛簸顫抖,忐忑不安,既擔驚受怕,又生出隱隱的期待。
擇期不如撞日,就算沒有鴛帳喜燭合巹酒,他們也能在天光雪色中實現生命的大和諧。
就是以陸哥的體力和續航能力,別讓他掛在沙發上就好了。
夏雲則打著哆嗦胡思亂想,冷不防被扯去抱枕,急切的吻迎麵覆了下來。
……算了死就死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唔!
他在下麵魂遊天外,一臉迷離,引起了上麵那個的不滿,陸遠非撐起身體,輕彈他的腦門讓他專心點。
是男朋友長得不帥?身材不好?還是前戲不夠賣力?慣得他敢在這種場合走神,讓興致勃勃想要大戰三百回合的陸遠非心生不悅,在他線條緊繃的腰側狠捏了一把。
夏雲則發出一聲帶喘的驚叫,拖出軟綿綿的尾音,似嗔似喜,欲迎還拒。
即使光線昏暗,也能看到這雙純澈如水的眼眸中蕩漾著多少情意,黑亮亮的瞳仁裏映出他的麵容,隔著一層淚光,水霧朦朧,讓人總想把他掬在手心,將自己躁動狂亂的靈魂沉溺其中。
夏雲則抬手攬住他的頸項,又羞又勇敢,顫著嗓子叫了一聲哥哥。
叫得人胸口酥麻,心都要融化了。
陸遠非蓄勢待發,靈活的手指拈住他的衣扣,挑開襯衫,打算把人卷到臥室裏一舉拿下,正在這節骨眼上,夏雲則的手機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陳女士發來視頻邀請。
摟成一團的兩個人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乍然分開,陸遠非低咒一聲,無奈地起身去衛生間自己動手。
夏雲則把臉貼到微涼的木頭扶手上,努力平複喘息,順便給自己降溫,整理了一下衣服,泰然自若地接通視頻。
一室旖旎氣氛被陳女士的大嗓門破壞殆盡,她穿著羽絨服在外麵蹦躂,興衝衝地喊:“兒砸!看媽堆的大雪人!”
鏡頭一轉,一人高的雪人塞滿屏幕,老夏拿著鐵鍬在雪人身上修修補補,口鼻呼出白蒙蒙的霧氣。
夏雲則嘴角直抽搐,強忍著想歎氣的衝動,全方位無死角地把這個破雪人誇了一遍,吹捧得陳女士芳心大悅,這才顧上關心一下自己兒子:“兒砸,你們那邊雪大不大?你咋沒上班?大白天的癱沙發上幹什麼?我跟你說你別吃兩天飽飯就犯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