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不要胡鬧。”方子狂怒極抬頭,但在觸及殷寶兒那雙清亮的目光時,他卻是痞痞一笑,隻是拳頭卻是握地緊緊,仿佛隻有這樣,他心底的失落才不會那麼快得流露出來,為人所知。
“方子狂,你不該來這裏。”迎著方子狂痞痞的目光,殷寶兒莫名地心中一緊。
一種叫不忍的情緒迅速地在她體內彌散,讓她幾乎想脫口而出“放了方子狂,讓他離開”的話。
但目光轉向一邊,瞥見那本不應該在這裏的兩道人影,她卻是強迫自己冷了心,斷了情。
現在,不是她讓方子狂離開的好時機,而且她還沒有見識他所謂的“真心”,沒有好好地折磨他,她怎麼能放他離開呢?
所以即使知道方子狂心底的悲傷,她仍然選擇刻意忽略。
冰冷的槍管直直地頂著方子狂的太陽穴,她冷喝道:“回你的監牢去。這裏,不是一個逃犯該來的地方。來人,把他帶下去。”
殷寶兒一聲令下,外麵等待的黑衣人立刻走了進來。
兩人的麵孔是如此的熟悉,竟然是加原銀平時慣用的人。
這讓殷寶兒微微訝異了一下,隨即看著那兩人那帶著審視意味的眸子,她頓時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恐怕是加原銀派他們來監視自己的,監視自己有沒有徇私放走了方子狂?
心底一股黯然升起,殷寶兒發現在得知加原銀並不怎麼信任她時,她心中竟然有些悶悶的。
但隨即,她卻又把這種鬱悶壓了下去。
畢竟,加原銀是她現在的主上,她需要做的隻是服從,而不是質疑。
“把他帶下去。”假裝不知道加原銀的用意,殷寶兒待兩人走上前來,立刻收了槍,決絕地轉身離去。
隻是離去前,她的目光卻是幽幽轉暗地看了一眼方子狂,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和哀愁。
方子狂,希望你不會有事。
那樣的情緒實在是太隱晦,即使是方子狂抬頭想從殷寶兒深若寒潭的眸子裏看出什麼,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殷寶兒的目光太平了,平的沒有一絲的波折,似乎她真的不介意他接下來的命運。
“寶兒,不管怎麼樣,剛才能救你一命,我就算是死也值了。”方子狂傻傻地笑著,那笑聲如針芒刺在殷寶兒的背上、心上。
她心下一滯,一種久違的愧疚感包圍了她,她想反悔,想掙紮,但最後她的理智卻是讓她選擇了冷靜。
隻是緊了緊拳頭,殷寶兒挺直了自己的背部,快速地走了。
她的背影孤傲而決絕,似乎不帶一絲一毫的留戀。
方子狂看著,目光逐漸黯淡了幾分,仿佛明珠蒙塵,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輝。
這樣的失落,看得旁邊的花雯心中一痛。
莫名地,她竟然想開口為方子狂求情,告訴他她願意帶他走,不讓他再受這樣的屈辱。
“花雯,主上吩咐過了,等你觀刑完畢,立刻到主上那裏去一趟。”但兩個黑衣人出口的話,卻是堵住了她的話頭。
頓了一頓,兩人繼續說:“而方子狂這邊的看守,今後將由我們兄弟負責。你無需再擔心了。”
花雯聞言神情一緊,心底憤怒,她嘴角卻仍然掛起了一抹笑意:“他可是主上看重的囚犯,你們要確保他的安全。如果他有半點什麼不測,不管主上會怎樣懲罰你們,我花雯第一個就饒不了你們。去做事吧。”
畢竟,他們可是加原銀身邊得用的人,她並不敢得罪他們。
“這些事,我們自然知道,無需花雯你多心。”兩人淡淡應了一聲,徑直走到方子狂旁邊,拿手銬銬住他,帶著他就要往外走。
兩人走過花雯旁邊的時候,花雯似乎是不經意碰了方子狂一下,隨即抱歉地看了兩人一眼,楚楚可憐的表情惹得兩人眉頭緊皺。
這個花雯,真當自己身份特殊,他們兩個就奈何不了她嗎?
在害得天嘯離去之後,還妄想用自己的身體勾引方子狂這個囚徒?
真的是水性楊花,欲壑難填!
臨走前,加原銀可是給了他們充分收治花雯的權力。
所以,此刻看著花雯那尚且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裏的表情,其中一個冷哼一聲,立刻就要上前懲治花雯。
但他剛邁出一步,就被另一個用眼神製止了。
“別忘了她與天嘯的關係。”那人提醒道,聞言上前的人動作停頓了,憤怒得冷哼一聲,他瞥了一眼花雯,徑直拽住了拉著方子狂的手銬,拖著方子狂就要往外走。
“王琪,你不要太過分!”花雯看得眉頭皺緊,冷喝一聲。
“花雯,不管你對他存有什麼樣的心思,都最好收起來。要不然,我們會以為,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為了這個小白臉,刻意用苦肉計設計了天嘯。”兩人不屑地開口,說得花雯臉色一紅。
她很想發怒,但看著兩人那冷若冰霜的模樣,想著兩人的地位和他們與天嘯的關係,她隻能悶悶地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極快地離開了。
花雯離開之後,兩人立刻把方子狂押到他們關押重刑犯的地方,吩咐旁邊的兄弟們盯緊了方子狂,他們才轉身離開,來到了外室鎮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