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喬接到電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聽出顏秋枳是遇了害,就像隻是迷了路的鎮定。

剛剛這樣想,電話裏的顏秋枳突然壓抑的失聲痛哭催促,她像是捂著嘴,還在克製,“你們快點!陸南快不行了!快點!快點好嗎!派直升機!醫療隊!喬喬!我要害怕死了!他要是出了意外,我會崩潰的!”

景喬驚慌的安慰好顏秋枳,收線後趕緊去找少尉!又聯係林忠,確定顏秋枳的位置。

顏秋枳不敢拖動陳陸南,他一直吐血,顏秋枳將自己當做傘一樣,雙腿跪地,雙手撐地,撐在陳陸南的上方,不讓毒辣的太陽曬在他虛弱的身上,顏秋枳的後背被曬得灼痛,也一動沒動。

看著男人的黑色的墨眉,緊閉的雙眼,幹涸沾著凝固血漬的唇片,顏秋枳的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掉落在他的臉上。

冰涼的淚水站在陳陸南的臉上,流進他的嘴角,那是海水不一樣的鹹味,他皺了皺眉。

看到他的睫毛顫動,顏秋枳心中一喜,淚中帶笑的輕輕喊道:“陸南?”

她很想他好好休息,卻更害怕他已經沒有了意識,所以隻能一會又喊他的名字。

陳陸南微微掀開一點點眼簾,看到心愛女人的臉就在上方,她的眼睛裏掉出一顆顆的鑽石,那麼珍貴的東西,他不該讓她為了他流下來。他剛剛一張嘴,嘴角便湧出血水,顏秋枳眼淚掉得更凶,伸手去抹,抹紅了一手,“陸南,你不要說話,你別說話好不好?你一直都不愛說話,你就聽我說,我是個話嘮,有人聽我說話我就很開心。”

陳陸南的眼角微微帶著笑意,他很想坐起來,攬著她的肩膀聽她說,可他的胸腔裏好像內髒都裂開了,碎掉了,呼吸的時候,吸進去的空氣沒有辦法進入肺泡裏,那些泡泡全碎了,呼吸好艱難……

他怕她失望,隻能看著她,給她鼓勵的眼神。

“陸南,你還記得嗎?高中的時候有個男生喜歡我,給我每天寫一封情書,後來他突然就不寫了,每次看見我就繞開走,同學們都說他移情別戀了,可我現在想起來,會不會是你幹了什麼?為什麼我總覺得他看著我有點害怕?”

陳陸南眼角的笑意加深,閉了下眼睛,承認了。

顏秋枳哈哈的笑,“你真壞,自己不跟我好,還不準別的男生跟我好,我還說呢,為什麼就沒有什麼男生對我比較長情,也好讓我對你變心,原來你是不準別人對我長情啊。”

陳陸南當然不能允許自己喜歡的女孩被別人偷了去。

至少不能讓自己喜歡的女孩覺得別的男生有什麼比他更好,雖然他一直知道他們在一起太難,可他心裏想要的,還是將她當做一個終點目標。

別人是不能肖想他的女孩的。

“你這個壞男人,私下裏那麼霸道呢!”顏秋枳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嗔罵的口氣,眼角眉梢卻揚著笑意,被他那麼狠狠在意的感覺,真好。

顏秋枳一直和陳陸南說話,說到嘴唇幹裂了很深的血口,陳陸南眉頭皺緊,顏秋枳怕他心疼她,便低頭在他眉心輕輕吻下,“我現在好無聊,你別不讓我說話,好嗎?這裏一個人都沒有,我會憋死的,陸南,你知道我很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