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長了聲音,眼眸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麼,忽然又說,“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些事情的發生,讓你更加後悔了呢?”

厲沉溪眉心輕緊了下,“更加後悔?”

下一秒,他忍不住失聲冷笑,“現在,我除了這幾個孩子之外,還有什麼?”

他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是我手中的厲氏集團嗎?”

舒窈沒言語,但略顯篤定的眼神,卻給出了他最誠懇的回答。

厲沉溪深吸了口氣,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女人,“我說過,如果你真實的目的,就是厲氏集團,那就別著急,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得償所願。”

舒窈聳肩無畏的笑了笑,從他懷中逃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喝了大半杯,放下酒杯時,白皙的容顏染上兩抹酒後的緋紅,淡道,“那就一言為定!”

厲沉溪笑了笑,和她碰了下酒杯,“但你的目的,卻並不是厲氏集團。”

舒窈驀然一怔,雖然酒精在腦中混混作亂,但殘餘的理智,還是有些受驚,近乎愕然的看向了他,“為什麼這麼說?”

厲沉溪笑而不語,深邃的睿眸移開她,將酒杯退去了一旁,取而代之的點了一支煙。

其實,關於舒窈到底想要做什麼,又想得到什麼,這一點上,他一直弄不太清楚。

安嘉言派她來a市,目的一定是厲氏集團。

但是,她又真正想得到什麼,他不得而知。

“因為你很怕我。”他輕微的嗓音,略顯沙啞,卻蠱惑的似天籟,異常好聽,“所以才會一次又一次,稍微有機會,就馬上扯出一大堆的道理,盡量想說服我放棄你。”

給他的印象,她總是像一隻小小的鴕鳥,時時刻刻的警惕著一切,也隨時隨地的將自己的小腦袋縮進泥土裏,徹徹底底的保護起來。

舒窈被他直接的言辭,說的一愣再愣,緩和了好久才讓思緒回蕩,輕扯嘴角哂笑出聲,“或許還真像你說的這樣吧!”

她有些累了,而且她酒力本來就不太好,剛剛喝了這麼多,此刻頭昏昏沉沉的。

舒窈傾身趴在了小吧台上,好看的大眼睛望著麵前不遠處的果盤,“我從未看過任何一個人,能全心全意的接納這樣的我們,身邊每個人,大體上都是這樣,有的人遇到了愛人,以為會幸福的過一輩子,但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場泡影。”

所以,愛這個東西,對於她而言,太奢侈了。

“我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像我這樣的人,不是不配擁有愛,隻是沒有人會徹頭徹尾的接納和理解,與其要像帶個麵具一樣的談戀愛,倒不如沒有來的簡單痛快。”

她是真的有些喝醉了,頭越發的沉,眼皮也開始打架,卻還不太想睡,隻是胡亂的又說,“知道嗎?像我,像阿東阿爵這樣的人,隻有死亡,才是對我們最大的慰藉,和解脫。”

厲沉溪低頭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所以,你給自己的定義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他伸手拉拽過她,並順勢將她摟拽到了自己懷中,“你殺過人,還是放過火?”

“是連環殺人犯?還是……食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