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康祺拉開椅子,請唐幽坐下,然後轉身拎了一瓶紅酒和一隻杯子,“我平時工作的時候,喜歡靠這種東西助興。以前外麵這片林子裏有很多果樹,我太太每天都摘果子榨果汁送過來,但是後來她不在了,我就叫人把那些果樹都砍了,換成了芭蕉和梧桐。‘吾妻死之年手植,今已亭亭如蓋矣’。”
“您太太她……”唐幽有些吃驚地看著康祺。
他叫黑衣人送康寧出去玩耍,然後在她的對麵坐下來,“去世四年多了。”
“康寧多大?”
“四歲。”康祺說,“我很擔心他以後會跟我提關於他媽媽的事情,因為他根本不記得她媽媽長什麼樣子,在他出生的第三個月,她媽媽就因為意外離世了。”
“你一個人把他帶大,真是個偉大的爸爸。”唐幽笑道。
“談不上偉大,我隻是想多陪陪他。他媽媽離開的早,沒有人陪,會對孩子的幼年產生很多負麵影響的。所以我特意把工作室從公司搬回了家。”康祺說。
唐幽又掃了一眼滿桌子的寶石,拿起其中一顆觀賞,“這些石料品相都不錯,看質地,不像是在亞洲開采的。”
“你的眼裏不錯。這些都是從巴西開采回來的。”康祺點頭。
“這些也是進口的?”唐幽問。她想知道康寧的原料和之前鑫源提供的究竟有什麼區別。
“並不是,我們從不進口原料。”
“不進口?”唐幽有些吃驚。
“是的。康寧礦業布局很廣,在全世界的範圍內都有自己的礦坑,這些原料都是我們自己開采出來然後運輸回國的。”康祺說。
“是因為不放心質量嗎?”唐幽半開玩笑道。
“算是吧。雖然麻煩了一些,但畢竟沒有壞處。”康祺說著,拿起一張寫滿數據的紙,“這是你手裏那塊礦石的分析報告,你可以看一下。對了,我聽父親說,你現在已經接手了笛梵?”
“是的,而且還和你們簽了合作協議。”唐幽勾了一下嘴角,“所以不用擔心我會搶你們的生意,大家合作共贏。”
“我當然不擔心,唐小姐的為人我信得過,我也覺得你有能力撐起笛梵這家公司。”康祺的話,算是對唐幽的一點鼓勵。
她暫且還不能把這當作是一種肯定認可。
唐幽把數據分析報告送還給康祺,在康祺伸手接報告單的刹那,他外套下的襯衫露了一小部分,而唐幽恰好瞥見,在他袖口的地方,也刺繡著一個圖騰,和紀淩宸袖口上相似的圖騰。
她的目光登時一緊。
但是細看去,康祺袖口上的圖騰似乎要稍微小一些,顏色低調一些。
唐幽的好奇心一下子又被勾起來,她試探性地向康祺問了一句,“康先生衣袖上的圖案可真漂亮,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嗎?我好想從來沒見過這樣充滿藝術感的圖形設計。”
康祺的臉色忽然一僵,拉了一下外套,將袖口掩住,尷尬地笑了笑,“這沒什麼了,隻是一個定製的圖案而已。”
“那設計這個圖案的人應該很厲害呀,他為那麼多的人定製了同一款圖案。”唐幽眨著眼睛,看著康祺。
“啊……”康祺心中猜測唐幽肯定是對圖案略有了解,便隨便搪塞了一句,“這是一個組織圖案,類似世界貿易組織。其中的每個成員都有權利佩戴這種圖案標識,以示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