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菲兒來得非常快,她有直達院長的捷徑。果然,電話打過幾分鍾之後,附一各科室的權威醫生全部聚齊到了急診室門口。
權威會診,家屬回避。我和周如意都被擋在門外,眼睜睜看著胡菲兒套上白大褂隨著一群醫生魚貫而入。
周如意撇著嘴說道:“李喬,你也是醫生,你應該進去。”
我苦笑道:“在附一,我沒資格啊。”
話音剛落,看到門被推開,胡菲兒拿了一件白大褂出來,示意我穿上。我正要穿,聽到周如意在一邊焦急地喊:“我呢?我怎麼沒有?”
胡菲兒眉頭一皺,斜著眼看了看她,問我道:“她是誰?”
我正想著要怎麼回答,聽到周如意說道:“我是家屬。”
“家屬謝絕入內,你不知道嗎?現在是會診,隻有醫生才能進入。”
周如意指著我說道:“他也是家屬。”
胡菲兒微笑道:“是啊,他是家屬,他也是醫生。”
我輕聲安慰周如意道:“你先別急,陪著我爸等在外麵。我進去看看再說。”
急診室裏我媽躺在一團雪白的被子中間,她臉色慘白,鼻子掛著氧氣,我聽著氧氣瓶裏傳來一陣陣的呼嚕聲,心如刀絞一樣的痛。
檢查的各種片子和數據很快都彙聚了過來,在排除了心腦血管、神經係統、呼吸和腸胃疾病之後,最後診斷的結果是在我媽的肝上發現一團指甲蓋大小的黑點。腫瘤科權威在仔細觀察分析過之後,當即立斷要求做切片診斷。
我一直聽他們分析,一句話也沒說。前來會診的都是附一的權威大夫,如果不是院長親自下令,他們不會來得那麼快,來得那麼整齊。
空前的陣容讓我不敢說話吱聲,畢竟這些人都是資深大醫生,臨床經驗要比我豐富幾百倍。
會診結束,我和胡菲兒一前一後出門來。快走到門邊時,胡菲兒突然站住腳,回過頭看著我說:“李喬,你對會診的意見有什麼建議嗎?”
我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尊重會診結果,同意做切片診斷。”
“如果真是,......。”胡菲兒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幹脆幫她說了出來道:“你懷疑是惡心腫瘤?”
胡菲兒遲疑著點點頭,安慰我說:“就算確診了也沒事,好在發現得早,治療及時,不會產生嚴重後果。”
我苦笑道:“是不是,得等切片了再說,不過,我個人感覺,這片陰影不會是癌變。因為人體器官癌變之前,患者表麵皮膚會提前出線異樣。我天天與我媽在一起,我知道她的身體素質。”
胡菲兒驚異地看著我說:“你剛才怎麼不把想法說出來?”
我歎口氣道:“你覺得我在他們麵前有說話的資格嗎?”
周如意看到我們出來,滿臉焦急迎過來,劈頭就問我:“李喬,怎麼樣了?”
我安慰她道:“沒事了,現在體征穩定,正在觀察。”
我沒將會診的結果告訴她,我爸就在不遠處往這邊看。平常他堅強得就像一座大山,此刻卻像一株枯萎的老樹一樣,萎靡不振,惶恐不安。
我心裏很難受,過去扶住我爸說道:“爸,你先回去休息,這邊我在這裏照看。剛才會診過了,我媽的問題應該不會很嚴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