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不見,她的樣子簡直是換了一個人。那天她來毓和時還顯得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而現在,她突然就像老了十幾歲一樣,萎靡地窩在床上,一張蒼白的臉,一雙無神地眼看著我。
我低聲叫了她一聲:“領導,我來看您了。”
宗玉虛弱地笑了笑,示意我坐。
我將椅子搬到她床邊,將手伸進她的被子裏,握住她冰涼的手,輕輕拖出來。
她猶豫了一下,反手來握住我的手,臉上漫過一絲紅暈,小聲說道:“李喬,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搖搖頭笑道:“哪那麼容易啊!領導,治病先治心,信心先牢固,什麼樣的病我們都能治好。如果自己放棄了,小小的感冒都可能釀成嚴重後果。”
宗玉笑了笑沒說話,她鬆開緊抓著我的手,緩緩歎口氣說道:“李喬,我不怕死的。真的,我現在就在等待最後一刻的來臨。”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說道:“有個事我想給您彙報一下。您知道我不是中醫,但我想用中藥來療理您的身體。您可以拒絕,畢竟我對這件事沒完全的把握。”
宗玉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她示意我扶她坐起來,靠在床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沒說出來藥方是我在《玄黃》裏找來的,《玄黃》是一本奇書,孫小鵬的父親孫川靠著這本奇書在國外打下來了一片天地。餘敏曾經透露給我一個信息,孫川如今在國外的華人圈裏,簡直就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我知道孫川沒有任何的醫藥知識,他隻是一個鍾表匠,他能在國外呼風喚雨,靠的就是《玄黃》。
如今《玄黃》落在我手裏,我不能讓《玄黃》成為擺設。
“我不懂醫學,你是專家,我相信你。”宗玉淡淡一笑道:“李喬,你說,我要怎麼配合你。”
“喝藥!”我認真地說道:“從今天開始,你每天喝兩碗中藥,五天過後我再來看你。”
“行!”她回答得很幹脆,突然將手搭在我的手上,輕輕摩挲一遍,歎口氣說道:“李喬,哪怕喝了就死,我也聽你的。”
她現在是個孤苦無依的人,別看她在外麵風光無比,回到家裏,她就像被世界遺棄了一樣的。
她在男友突然辭世之後,一度心灰意冷,絕望至極。她恨不得跟了男友離開這個人世間,如果不是男友的父母在最後關頭出現在她麵前,她應該早就追隨男友而去了。
她在看到悲痛欲絕的男友父母時,她突然有個念頭,既然男友走了,她就應該承擔起照顧兩位老人的未來。男友父母在兒子死後,並沒將怨氣撒在她身上,而是真誠地懺悔。
她成了男友父母的異姓女兒,從此將自己封閉在一個人的世界。
屋裏就我們兩個人,潔白的牆壁泛出一片令人心悸的白。宗玉就像一匹耗盡了體力的美麗小馬,孤獨而淒涼地徜徉在一片衰草萋萋的土地上。
我想安慰她,卻發現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輕輕往她胸前按,羞紅著臉說道:“李喬,你幫我檢查檢查,我要不要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