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 重央對雲渺幾乎可以說是幾極盡寵溺,導致他如今說話做事便有些頤指氣使,上綱上線, 都是慣出來的毛病。
如今,雲渺氣得眼眶微紅,歪著頭, 白皙的手拿著拭發的巾帕, 在烏密的發絲間擦拭,他一抬眼, 便見男人如一根木頭杵在身後, 氣焰倒是沒有剛剛那麼囂張,像是個啞巴一樣, 想到這裏就來氣, 便轉過身去, 將那巾帕直直扔在男人臉上, 舉止帶著不自知的幼稚。
人都是被寵出來的, 脾氣越大越是任性, 便意味著身後有個無條件寵溺包容之人。
雲渺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變得這般驕縱都歸於於男人寵溺而不自知,他如今就是在重央的頭上蹦躂, 毫不懼怕。
男人將臉上的巾帕取了下來, 見青年氣得臉頰泛紅,羽毛般的睫毛微微顫抖,便輕輕地將巾帕又裹上那人濕潤的烏發,望著鏡中人的模樣, 輕笑出聲。
雲渺聽他這聲笑,便看到鏡子裏,不苟言笑的男人此時唇角微微勾起, 鳳眸飛揚的模樣令人意不開眼神。他很少見重央笑,有些困惑,不知道這人到底在笑些什麼!
倒是身後的男人開始自我剖白了起來,一邊動作溫柔地擦拭著青年烏黑濃密的頭發,一邊輕輕貼近他輕薄的耳垂,語氣森冷,透著警告意味,“擦發這等事,為何不等我做,要借旁人之手呢?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狗嗎?”
男人明明動作語氣都極其溫柔,但雲渺卻能感覺到那狼一般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幾乎要將自己燙傷。
他從那鳳眸中看到的不僅有柔情,還有強烈的獨/占欲,眼眸中洶湧的欲望困著自己,雲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男人的下句話便隨之而來,明晃晃地告訴他並沒有聽錯。
“小狐狸,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大狗狗嗎?伺候你是我不可剝奪的義務和權利,為何你要找別人呢?”
“嗯?”
男人這般說著,懷恨在心地咬上了雲渺發紅的耳垂,他不敢用勁,死死壓抑著怒火,但眸中的怒意卻隻增不減,硬是要雲渺給個答案,“小狐狸,你說,那人是不是該罰?他不是你的大狗狗,卻搶走了我要幹的活。”說到這裏,他語氣裏還流露出幾分委屈,更像是一隻齜牙示威的狼突然意識到自己被拋棄而發出的嗚鳴聲。
原來重央竟是這樣想的嗎?
雲渺有些詫異,心底卻湧起幾分得意,高高在上的帝君重央搶著要做自己的狗,著實有趣。他這般想著,便原諒了重央剛剛的造次,臉上的怒意褪去,換上驕縱的倨傲,揚起下頜,“既如此,那帝君總要早些歸來,莫讓主人使喚不得。”
從那日之後,雲渺便沒再使喚那些無辜的伺候仙使,擔心重央看見了又發狗瘋,伺候仙使淒厲的叫聲還在耳側回蕩,直到司命喊了他兩聲,才堪堪回過神來。
“剛剛司命仙君說了什麼?”他連忙堆上幾分笑,謙遜有禮地問道。他剛剛想著重央此人的奇葩行徑,竟沒有聽清司命仙君說的話。
司命仙君是個極好脾氣的,也不惱,隻輕搖手中的折扇,提醒道,“重央的生辰快要到了,雲渺仙君可有什麼準備?”
雲渺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此事。
之前在凡間的時候,重央痛恨自己的母親,管家又懂事,於是將軍府便沒有慶祝生辰的習慣,雲渺不知道他生辰是幾時,也不可能特意去了解。就算知道了,他也沒心思給對方慶賀,還不如裝作不知道呢。
“那正好!”司命將折扇一收,攏在手心,目光灼灼,充滿期待地看著雲渺,“如今你知道了,可有想好要送什麼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