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客廳內正播放著早間新聞,是桐城本地新聞,畫麵上,男主播正聲情並茂地表達著對腐敗現象的譴責,配圖是前任公安局長。

方浴重站在電視機前喝著水,女主播播報,“警察局前任公安局局長因為行賄受賄落馬,今天正式開庭審理,他本人供述了部分罪狀,承認因職務之便收受賄賂,如今落得如此下場,是他作風腐敗咎由自取……”

方浴重看著那位一夜之間頭發全白的局長被警察拖著,雙手還帶著手銬,他低著頭,臉上的周圍鬆弛下來,突然,他抬起頭,對著鏡頭,眼神裏帶著無限悲涼,張了張嘴,用唇語說了一句什麼,然後被警察帶走了。

方浴重愣愣地盯著電視,腦海裏盤旋著他的唇形,他到底想說什麼?她打開電腦,反複地播放著他的唇形,著急得滿頭大汗。

念念從樓上下來,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抱著媽媽的胳膊,“看這個男人幹什麼?太醜,沒有爸爸帥!”

方浴重沒有理她,研究了半天,終於將他的唇語捯飭了出來,“想知道六年前大火案的真相,來找我!”

方浴重手一滑,筆記本電腦從手中跌落,她臉色變得蒼白,六年前的大火案真相,他要告訴她!

電話響起來,是霍擎蒼打來的電話。

“小希,庭審下午兩點開庭,你要出庭嗎?”

“嗯,我去!”方浴重想起剛剛那個局長的口型,她總覺得應該去一趟,或許,她就能知道六年前那場大火案的真相。

兩人開車很快到了法庭,法庭上莊嚴肅穆,裏麵做了很多人,他們在最後一排位置坐下,霍擎蒼湊到方浴重耳邊,壓低聲音說道,“你不上班出來就是為了看這場庭審?”

方浴重轉過頭,湊他耳邊,“我早上看新聞,這個警察局長對著鏡頭用唇語說了幾個字,關於六年前那場大火案,我敢肯定,我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恐怕再也無從知道六年前大火案的真相!”

霍擎蒼皺眉,抬眼看著庭審現場,公訴方已經開始就嫌疑人的幾大罪狀進行程素,最後,詢問犯罪嫌疑人賴軍是否還有話要說。

賴軍穿著黃色的馬甲,頭發一夜之間蒼白了,他抬頭望向了觀眾席,可是他看的不是自己的妻兒,而是將目光落到了最後一排方浴重身上,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方浴重,很是詫異,為什麼要看向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

方浴重翛然握緊了拳頭,霍擎蒼也坐直了身子,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講。

賴軍深沉地注視著方浴重,直到法官敲響了木槌,他才收回目光,回頭看著莊嚴肅穆的法官,說道,“我沒有什麼可補充的!”

觀眾席位上的妻子開始痛哭,當場情緒就失控了,“賴軍,你答應我的,你雅講出實情,爭取寬大處理,你為什麼不說,明明你可以脫罪的!”

法官用力地敲著木槌,“肅靜肅靜!”

賴軍的妻子絲毫聽不進去,淚流滿麵,上來兩個警察將她拉了出去,法官當場宣布賴軍因為貪汙數額巨大,犯罪情節嚴重,被判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隨後,法官宣布了退庭,方浴重走出法院,回頭看著賴軍被兩個獄警帶走,賴軍也在回頭看她,明明有話說,為什麼他寧願承認所有的罪過就是不肯多說,難道他有隱情和苦衷?

霍擎蒼說道,“他犯的罪被槍斃一百次也不足為過!”

方浴重的心思完全在賴軍的身上,搖了搖頭,說道,“我覺得賴軍的罪狀中並沒有提及六年前的監獄大火案!”

“是啊,關於六年前的監獄大火案,死了那麼多人,可是賴軍落馬,為什麼沒有提這一條?難道他和這事沒有關係?”霍擎蒼說完,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表麵上,他和這件事沒有關係,六年前的大火案,找了一個替罪羊,賴軍才坐穩了一把手的位置……”

“可是早上,他明明用唇語告訴我,他要披露當年的大火案的真相,求寬大處理,可是為什麼最後他不說了?”方浴重眉頭緊皺,難道是因為霍擎蒼在,所以他不敢說了?

霍擎蒼心裏有些憤怒,抓著她的肩膀,“小希,你是不是又開始懷疑我?說我脅迫他?”

“我沒有說,這是你猜測的!”方浴重咬著嘴唇,明顯語氣不肯定。

霍擎蒼心裏越發憤怒了,“你是不是一直懷疑我製造了六年前的那場大火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