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洲島的海戰,東海水師陷入完全被動。
水師盡可能避免與倭人接舷戰,可隨著空間被壓縮,倭人水師撲上來,以利爪和鉤索拉住水師船隻,強行接舷展開肉搏,並憑借等級和實力優勢,強行殺散水師官兵,奪取戰船。在此之前,倭人便用這樣的方式實現換裝,全員換乘中級戰船,越戰越強。
步騭已經無暇再兼顧灘頭戰場,全力指揮水師與倭人周旋。
水戰不同於陸戰,水師即便處於劣勢,也能靠戰船走位以及遠程手段,遲滯對手的進攻,不至於很快覆沒。而另一邊的灘頭戰場,登陸部隊已經被倭人打得潰不成軍,被擠壓到離海岸線僅一箭之地的狹小區域。登陸部隊多是非魚領嫡係,仍在拚死抵抗,但明眼人都知道,如果沒有增援部隊,岸上那些人成為倭寇刀下亡魂,已經進入倒計時。
東海水師,危如累卵。
一支水師在鬱洲島海域出現,徑直奔向戰場,廟街十三少激動得哭了。先前好好告訴他,說聯係到一支過路水師增援,他還以為是好好想安慰他,哪有那麼多美事?即便有過路水師,能不能及時趕到戰場還是一個問題,趕到後能不能打是另一個問題。援軍來得如此快,出乎廟街十三少的意料。
有援軍就好!
遠遠看船隊規模,估摸著有兩千水師,這點兵力或許不足以扭轉戰局,但清一色的中型戰船,裝備水平相當不錯,至少能讓東海水師多撐段時間,爭取堅持到第二波部隊趕到。隻要運兵船將步兵送到島上,倭人勢必大亂,到那時東海水師順勢反攻,勝利可期。
咦?
那是……
瞧見來援水師船頭的大旗時,廟街十三少瞬間凝滯。
怎麼是他?
那廝是來落井下石的吧?
鵝靠!鵝靠!完蛋兮!
錄下來,保留證據,回頭跟那廝拚命!
不對,那廝雖說品行卑劣,卻並非蠢得無可救藥,敢在這時候下黑手,妥妥成全民公敵……想起好好剛才的話,難不成蘇離便是那所謂的援軍?
撥通訊手鐲:“你說的過路水師是豐產領的?”
好好:“嗯。”
廟街十三少默默結束通訊,麵上神情陰晴不定。
蘇離怎麼可能救自己?
一定有詐!
想來是推托不過,明著趕來施救撈名聲,暗地裏隨時準備背後捅刀子,好卑鄙……易地而處,換自己逮著機會也會那樣幹,定讓對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順便近距離欣賞對方懊惱憤怒又絕望的悲催表情……
真賤啊……
不要以為哥現在落難,就可以為所欲為……
今趟怕是栽定了……
但不能白栽……
全程錄像,秋後算帳,看你能玩出什麼陰招……
扛木昂,卑鄙!
豐產水師劈波而來,在戰場邊緣繞了個彎,頭也不回地踏浪而去。
廟街十三少開始為視頻證據配音:“看吧,果然是來作秀的,卑鄙!”
“豐產領壓根沒進入戰場,他們的戰船在外圍亮了個相,隨即例走了,我猜他們是來給東海水師送終的,見我們還沒完蛋,決定在外麵再等一會。”
“讓我們看看,他們準備在哪裏看戲。”
“唔,他們似乎往島上去了?”
“那廝想幹嘛……”
豐產水師衝向登陸點,也不靠岸,在離海岸線數十步處的淺海處滿舵,數百名漢子撲通撲通跳下,帶著武器涉水向岸上飛奔。水師戰船滿舵到底,直至完成一百八十度調頭,才毫不停留地繼續奔向海戰區域。
“真幫忙?”廟街十三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師戰船未至,涉水的數百漢子已上岸,沒時間歇息,也沒時間整隊,風一般衝進灘頭戰場,與岸上的東海水師殘部並肩作戰。雖說僅僅五百眾,這五百眾戰鬥力卻驍勇異常,單挑倭兵穩占上風,戰鬥作風更是狂放不羈,不僅很快穩住原本搖搖欲墜的防線,還屢屢憑借個人勇武,幾人協同作戰,嚐試在局部戰場對倭人發動反擊。
廟街十三少認得那些漢子的裝扮。
了解宿敵,責無旁貸。
不愧是丹陽兵!
豐產領軍隊素質普通,為提升戰力,土豪向來有雇傭丹陽兵作戰傳統,外戰抗倭,更不能墜了威風。前不久好好求援,蘇離便援助了五百丹陽兵,這次禦駕親征,又雇了五百人充當親衛隊。不想沒等到倭島,便在神州海域與倭人遭遇,提前展現精銳傭兵的實力。
丹陽兵是陸戰好手,但水戰非其所長,豐產水師先將丹陽兵送到岸邊,想來是看到東海水師登陸部隊情勢更加危險,丹陽兵在船上也起不了作用,索性先送丹陽兵登陸,然後再回師支援海戰。
不得不承認,如此安排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