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漸離瘋了一般搖晃著她:“我沒讓你死,你若敢死,我便拿整個相府給你陪葬!”
姬如雪還剩最後一絲微弱的氣息。
那得得益於口裏時刻吊著的參片,參片含在口裏,就能保瀕死之人最後一息。
楚漸離小心翼翼的將她抱進房間內止血,她就躺在那宛若一個真正的死人。
他以為他會開心,可心為什麼缺了一塊?
她與他有無法化解的血海深仇,他們之間注定不死不休!
可眼下,她一心赴死,他怎麼會如此難受?
曾經那個笑的一臉明媚,指著他說要嫁給他的女人,如今看上去憔悴的可怕,毫無血色的臉,遍布傷痕的身,是他親手將她折磨至此,他曾一心想她死,可真到了這關頭,他的心卻猛然痛了起來。
或許,上一輩的恩怨,不該強加在姬如雪的身上。
蘇洛胳膊帶著傷,她一直在一旁小聲的啜泣著:“漸離,你若是舍不得姐姐,那我便隨孩子去了,成全你們!”
蘇洛總是能在楚漸離心軟的時候,提醒他姬如雪做過什麼?
她不僅害死了他和蘇洛的孩子,更是與那火夫私通!
如此不貞不潔的毒婦,他還有何不舍?
楚漸離在心裏催眠自己!
他不舍,不過為了留著她還有用,相府的深仇大恨,還得借著她的手去報!
他不舍,不過是想留著她讓她親眼看著她的家人一個個死在她麵前。
他不舍,不過是想親眼讓她看到他大仇得報!
楚漸離一把抱起蘇洛回了她的房間,等大夫在蘇洛這邊包紮完傷口,才讓去了姬如雪那裏。
小桃也受了傷,她眼瞧著大夫搖頭,硬撐著身子跪了下去。
大夫無奈的歎氣:“丫頭,不是我不救,這傷實在是太重了!”
小桃哭著搖頭:“大夫,我是求您能去相府報個信,我家夫人是相府的大小姐,您幫忙報個信,相爺一定會感激您的。”
大夫有些為難:“這...”
小桃連忙把手上姬如雪之前賞賜她的玉鐲摘下來遞到大夫的手裏:“求求您了...”
大夫見她們實在可憐,便點了頭,他將開方子的紙筆遞給小桃。
小桃將姬如雪在楚宅的遭遇寫在紙上,交由大夫,請大夫務必親手交付於相爺的手中。
等大夫走後,小桃看著傷痕累累的姬如雪哭道:“夫人,我們有救了!”
姬如雪的一隻手被楚漸離生生踩斷了手骨,現下腫脹的猶如饅頭一般。
小桃一邊仔細的照顧著一邊盼著相府的救援。
傍晚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雪。
夜裏踏著白雪而來的並不是小桃所想的相爺,而是楚漸離。
他將小桃的求助信扔在腳下踩著。
“小桃,留著你不過是讓你照顧姬如雪那條賤命!如果你想死,我不介意提前送你一程!”
小桃不怕死,她隻是怕死了沒人照顧姬如雪。
她惶恐的護在姬如雪的身前:“東家,你這樣對夫人,不怕遭報應嗎?”
楚漸離冷笑岑岑!
這怕是姬家的報應來了吧!
“來人,將姬如雪打發至偏院!”
小桃搖頭:“偏院陰冷至極,現下把夫人送過去,會沒命的!”
楚漸離冷哼:“你以為她姬如雪還配住我楚宅的正房嗎?拖走!”
可憐姬如雪還沒在鬼門關緩過勁來,就被人裹著一床棉被丟進了冷冰冰的偏院。
偏院的門子一鎖,便與世隔絕。
小桃敲不開門,隻能仔細在院落裏拾掇些樹枝爛柴放在床榻前點起了篝火。
偏院的房子早已破落了,窗柩四處透著風,這屋內即使點了篝火,也是寒冷的厲害。
小桃怕姬如雪凍著了,將僅有的一床被子給她緊緊的裹著。
院落外上次丟回來的那床破棉絮被子被她拆了拆,堵在門窗上,多少擋了些風。
“小桃...”
小桃正在收拾,突然聽得姬如雪喊她,連忙奔到跟前去:“夫人,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
姬如雪費力的睜著眼睛隻說:“連累你了。”
小桃哭的厲害,她搖著頭將懷裏的參片拿了出來放在姬如雪的旁邊:“夫人,我們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