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狠心將那枯草似的頭發盡數剪了,她要秋月幫她將剩餘的頭發茬子全部剃了。
秋月不肯,姬如雪便自己拿了把刀要上手,秋月連忙去攔。
“小姐!不能剃!我們女子的頭發是最為寶貴的,您怎麼能剃呢?”
姬如雪苦笑:“揮劍斬情絲,聽過沒有?我不過是揮刀斷孽緣罷了,你若不肯幫忙就在一邊站著,我自己來。”
秋月依然不肯:“小姐,楚先生說你是他的妻子,既然為結發夫妻,便不能獨自斷了頭發的!”
“我是他的妻子?”
姬如雪聽到這句話是真的笑出了眼淚,他還真好意思說。
秋月點頭:“楚先生親口說的,既然您才是正妻,您必定能拿起正妻的模樣出來,那蘇洛不過是個姨娘而已,等您養好了身子,便可以自己做主將姨娘發賣出去的。”
嗬嗬!
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麼?楚漸離寵妾滅妻對她的傷害,還曆曆在目。
如今卻又跑到這個沒人知道他惡行的地方,說她是他的妻子,這話他到底是怎麼說出口的!
姬如雪手裏緊緊捏著刀子,一字一句道:“我早已拿了他的休書,我姬如雪與他楚漸離已經徹底沒有關係了!秋月,你記得如若以後楚漸離再來,便拿棍子打出去!”
被休了?
秋月震驚了!
這段小姐保胎的時日,楚先生每日兩次往這裏來,看上去對小姐關心備至。
隻是她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小姐不願意生下楚先生的孩子,並且十分抗拒見到楚先生。
她初次見楚先生的時候,小姐便因為要落胎跟楚漸離鬧得十分不愉快,那時候她還以為,兩人是有什麼誤會。
如今,秋月才明白,原來小姐早已得了休書。
既不是他楚家的人了,為何要生他楚家的孩子!
楚漸離一瞬在秋月的心裏淪為了渣男!現下想起,他為了救那個姨娘厄著小姐脖子往火裏推的時候,真是滅絕人性!
秋月憤憤的跺了跺腳。
姬如雪歎了口氣:“幫我剃了吧,重頭開始,頭發還會重新長起來的。”
秋月這才上手,不過天氣寒冷,秋月上街去買了許多白色的絨布。
她與嬤嬤一起替姬如雪縫製兩頂日常帶的帽子,又裁了兩件鬥篷大氅,外出的披起來也看不出來她剃了光頭。
姬如雪整日都在將軍府呆著,天氣的好的時候偶爾去一趟她大哥的墳前給她大哥燒點紙錢。
簡墨自邊關離開之後,隻來個一封信,交代了她家裏的事情,還問及她是否安好。
這相府有簡墨求情,相爺雖然大病了一場,可如今身子也好了起來,依然如往常每日裏上下朝。
而皇上也看在姬如雷亡故的情況下,格外開恩了姬如烈,畢竟現下相爺便隻有姬如烈這一個兒子了,雖然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難逃,姬如烈被發往鹽場做苦力,需滿三年才可歸家。
好在是保住了姬家的血脈。
簡墨並未提及他回去到底有何事,姬如雪雖然擔憂,可也沒下筆去問,畢竟問了,他還要費心再回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