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長久的沉默過後,黎清焰抬頭看向賀須晴。
賀須晴皺了皺眉頭,她隻覺得每一個疑問的背後都包含著更大的疑問,她就算是從黎清焰這裏得到了答案,私下裏卻會忍不住想更多的東西。
她不是不想問,而是太多的事情堆在腦中,讓她不知從何問起。
也不知道問了這些問題之後,她是不是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黎清焰見她不開口,索性自己主動說起:“今天我們在陳家,能輪的上名頭的幾乎都在了。大家族掌門人會有若幹依附的門主,像李滄就是鮮於子駿的人。”
“陳初陽向來不招惹太多事端,也很能收買人心。北家不在,多數人都願意賣他一個麵子。陳家處事也向來安於其所,隻有一件事情能讓陳初陽主動去求些什麼。”
“陳初晞嗎?”賀須晴接了一句。
“是。”黎清焰肯定道,“陳初晞是他的同胞弟弟,隻不過天生帶有弱疾,平日裏極為虛弱,有的時候還會神誌不清地發狂,求醫十幾年,也沒有什麼大的進展。陳初陽極為愛護這個弟弟,這麼多年也沒有放棄。以前北向嚴會給他不少滋補藥物,想來是簷蛛所製,對陳初晞的病情還有些幫助。他現在如此急切的尋找北家的人……目的之一,也是想盡力保住陳初晞的命。”
“其他的事情,你沒有親眼見過,我也不好跟你說清楚。你也應該知道,要想尋明自己的身份,隻能抓住你現在有的東西。”黎清焰環顧了一下藥室,著意說道:“這裏,就是你能抓住的東西。你甚至可以在這裏研製能恢複你記憶的藥,隻要你有這個本事。”
賀須晴感受到了自己指甲刺在掌心裏的痛意,麵上依舊陰沉難測。
“我要說的差不多就這些了。——我能如此耐心對你,不是想看你消沉空想,而是不想讓我的心血付諸東流。你要明白這一點。”黎清焰站起身,留給賀須晴這樣一句話。
“我知道。”賀須晴沉聲回了一句。
黎清焰回頭看她蜷縮在椅子上的姿態,她雖然嘴硬,但顯而易見還是沉溺在種種思緒中無法自拔。黎清焰忽然之間來了一聲響亮的哨子,幾乎就在同時,衝霜應和的聲音就尖利地響起來,驚的賀須晴渾身一顫。
“你做什麼?!”賀須晴幾乎是惱羞成怒地喊道。
“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說——”黎清焰慢條斯理地打開房門,衝霜巨大的身軀俯衝下來,收翅落在了門邊,一雙如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內的賀須晴,賀須晴隻覺得頭皮發麻,恨不得立刻拿起手邊所有能碰到的東西砸向這畜生。
黎清焰居然還伸手摸了摸衝霜粗糲的羽毛,一本正經地對戰戰兢兢的賀須晴說:“你對衝霜的恐懼需要盡快克服,要不然我會很頭疼。”
“讓它滾!別出現在我麵前!”賀須晴顫著聲音,就差尖叫了。
衝霜挑釁似的歪了歪醜陋無比的腦袋,又對著賀須晴尖利地啼叫了一聲。
賀須晴一個沒忍住,直接抓住茶杯朝門邊摔了過去,換來的自然是衝霜更加淒厲的叫聲。賀須晴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耳朵,還是擋不住衝霜那讓人發根直立的啼叫。
看著賀須晴手足無措、歇斯底裏的樣子,黎清焰像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終於心滿意足地帶著衝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