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賀須晴還是毫不意外的被衝霜的叫聲驚醒了。隻不過經由昨天的事情,她也算是有了心理準備,心中雖驚悸不減,但至少表麵上沒有昨天那麼狼狽了。
黎清焰安排的人辦事的效率果然是高。她這邊洗漱完畢去查看藥田的時候,已經有人小心翼翼地捧著不同種類的藥苗耐心地種在不同的區域了。賀須晴等到他們種完,又上前細細的查看了一番,果真是嚴格按照她的要求來種植的。
“小姐,從今以後我們就聽命於您了。從今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們打下手的地方,您盡管吩咐。”賀須晴查看的時候,種完藥草的一行男女垂下頭在她麵前排成兩列,畢恭畢敬地說道。
“黎清焰讓你們來的?”賀須晴對他們倒是有些驚訝。
“回小姐,是。主子說讓我們萬事聽您的吩咐。無論照顧藥田、研磨藥物,還是其他的事情,我們都能做。”那人接口回道。
“不需要。”賀須晴直截了當地說道,“這藥田也算是收拾妥當了,你們回去之後派個人告訴黎清焰一聲,從今以後這藥室還有藥田附近最好不要出現旁人,我一個人能打理好這一切。”
“這……”那人沒有想到賀須晴拒絕得如此幹脆,有些驚愕。他正想再說兩句的時候,賀須晴已經轉身進了房間,隻留下了一句話在風中飄揚:“就這樣,你們回去吧。”
來監視她的人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讓自己在醫術上也受到什麼幹擾。
回屋之後的賀須晴,麵對著滿屋子的書籍藥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快步走到窗台邊上,窗框的角落靜靜地立著一個白玉瓷瓶,賀須晴算算時間,這裏麵的藥劑也差不多到了可以開封的時候。
這是她在剛進入這間藥室兩天的時候,為了練手自己製的一小瓶藥劑。她沒有翻閱什麼醫書,而是僅憑自己的記憶與下意識的反應研製出來的。藥材倒不是很名貴,隻不過製作過程有些麻煩。
按照她印象中的樣子,這瓶藥劑的作用應該是致人迷幻,療效大約為兩個時辰。施藥過後會立竿見影——這也是她選擇做此種藥劑的原因,可以迅速地檢驗她的製藥技藝。
她稍稍倒出了一點在特製的小碗中,藥水無色無味,淡如清水,看這成色沒有什麼問題,隻不過——要怎麼才能檢驗出療效呢?
按理說用在自己身上才能最真切的感覺到效果,不過……
賀須晴把藥水晃了幾晃也沒有把它送到自己嘴中的勇氣。
衝霜龐大的身影又出現在窗外,賀須晴帶著幾許厭惡瞟過去看了一眼,發現它正和昨天晚上一樣,不知從哪裏弄了一隻禽鳥,那禽鳥明顯還在掙紮,不過在禿鷲尖利的爪牙下,想來也不過一會兒功夫就一命嗚呼了。
都說禿鷲喜食腐肉,黎清焰的這一隻養的卻刁鑽不已,偏偏喜歡新鮮肉食。據賀須晴這幾天的觀察,衝霜日常入口的東西都是它自己捕來的。黎清焰昨天喂它的生肉,想來也不是天天都有,不然這禿鷲也不能始終保持這樣高度機敏的獸性。
平心而論,大多數時候,衝霜還算得上是老實。除了叼獵物回來進食,其餘的時間要麼在樹枝間棲息,要麼就是飛的不知所蹤。就算連進食的時候,它也是藏在樹枝之間,並不會讓人見到什麼血腥惡心的場麵,隻是偶爾會從樹枝的縫隙之間掉落下來一兩塊碎骨、或者是帶點鮮血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