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須晴打量著鮮於子駿無懈可擊的笑容,不明白鮮於子駿是真的對“青洐”感興趣,還是對黎清焰感興趣。不過,無論他對誰感興趣,賀須晴都不想多與他說話。這人的眼睛也毒得很,她不能露出破綻。
“是。”賀須晴答了鮮於子駿的問題,故意往後退了一步,偏開了頭,陳初陽見狀立刻打圓場,哈哈笑了兩聲說道:“子駿,青公子生性不喜熱鬧,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打擾他了,免得他不自在。初晞,你是不是累了,我們陪你去亭子裏下局棋如何?”
陳初晞自然點頭應允,陳初陽跟著前去,鮮於子駿也隻得跟在他們身後離開,隻不過他離開的時候仍然扭著頭扔下一句:“青公子自己一人難免無趣,要是有興趣的話,一會兒我可以與青公子對弈一局——”
賀須晴緊抿了嘴唇,鮮於子駿這過度熱情的態度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在得知她在為陳初晞治病時,更是三番五次的往陳府來,讓她心裏都有些忌憚了。難不成他還真是想把“青洐”這個陰沉怪異的男子拉攏到自己身邊來?
還是說他是真的對“青洐”這個身份起了疑心?
賀須晴的目光最終落在不遠處的小亭子中三個人圍著棋盤坐下的場景。陳初晞臉上是純粹的開心,陳初陽則顯得端莊克己了許多。唯有鮮於子駿,像是富家閑公子一樣悠悠閑閑的坐著,有些漫不經心,又時常將目光往她這邊瞟。
賀須晴幾乎可以肯定,要是她繼續留下來的話,鮮於子駿還是會想方設法粘在她身邊的。一個是他、一個是黎清焰……她現在兩個人都不想麵對,但是非要從中選擇一個的話,她寧願選擇黎清焰。
思及至此,賀須晴索性直接上前和陳初陽說了一句自己要離開,陳初陽知道青洐的脾氣,也沒有多留,而是客客氣氣地親自將他送到了門口,鮮於子駿也湊熱鬧的在一邊挽留,賀須晴抿緊了嘴不說話,隻是大步向外走著,鮮於子駿也隻得作罷。
隻有陳初晞,在聽到她說要離開的時候,臉上浮現出極為明顯的失望。賀須晴看在眼中,也隻能裝作若無其事。
幸好她出門上馬車的時候,黎清焰並沒有在馬車中等著她。賀須晴鬆了口氣,終於找到個能喘息的時刻,她倚在車壁上,細細的思索著自己究竟還需要多少藥材才能再次開始煉藥。隻不過在此之前她一定要從黎清焰的手上把自己的藥鼎要回來,否則她還是沒有辦法正常煉藥。
正當她盤算著用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黎清焰妥協的時候,馬車已經停下了。賀須晴下了馬車,回到黎府,依舊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難不成還要從陳初陽那邊下手?賀須晴沉思著,緩步走回自己的藥室,卻驚訝的發現自己藥室周圍的侍衛好像增加了不少。
她快走幾步,隱約見到樹邊黎清焰的身影。他又在為衝霜投食生肉,衝霜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它,他們兩個一扔一接的動作倒是配合地極為默契。
賀須晴心中微微不安,她沒有理黎清焰,而是徑直走回了自己的藥室,關上門在屋中倒騰著什麼。
黎清焰視線的餘光隨著賀須晴直到藥室門口,見賀須晴走進藥室後他輕歎了一口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衝霜說道:“接下來可越來越不好應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