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在角落中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的白岐忽然開口,打斷了黎清焰與賀須晴之間雲山霧裏的對話,“小子,你不是還要用藥控製一下毒性嗎?我這裏有幾顆藥丸,你先試試看。”
賀須晴率先接了過來,在手中細細打量這兩枚丸藥,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黎清焰迅速從她手上拿過藥丸,放進嘴中用茶水送服,賀須晴看看站在一邊的白岐,白岐有些尷尬的搓搓手,沒有多說什麼。
“你還真是狠得下心,什麼東西都敢往自己身上用。”賀須晴冷冷地說上一句。
剛才那一眼,她已經能大致斷定黎清焰吃的是什麼東西。她原先還有些奇怪,現在的黎清焰身體狀況與之前大不相同——他現在在外人麵前表現出的虛弱、咳嗽,都不是假裝出來的。賀須晴在那麼近的距離觀察他,都覺得他是真的身體抱恙。可偏偏這種情況隻出現在了“晏予殃”身上,並沒有出現在“黎清焰”身上。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黎清焰是靠藥物故意將自己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能在短時間內出現這麼明顯的症狀,說明藥性十分猛烈——換句話說,藥中的毒性十分猛烈。剛才白岐給黎清焰吃的,就是緩解這種毒性的藥物。
現在賀須晴倒是更明白,為什麼黎清焰身上沉積的毒性如此複雜多變了。
他們沒在黎清焰房中待太長時間,白岐給黎清焰吃了那藥之後,他們就拎著原封未動的藥箱出去了。原本賀須晴打算回靜園,黎清焰卻非用同進午膳的理由將他們留了下來。
是以賀須晴看見飯桌上同樣有些沉默的徐靜嫻的時候,竟有幾分能理解她的心情。坐在她身邊的白岐更是如坐針氈,唯一悠閑自在的就是黎清焰了。
坐在主位的黎清焰率先舉了舉杯,掛著一抹虛弱又虛偽的笑容先衝徐靜嫻舉了舉杯,道:“公主在本王府上著實有諸多委屈之處,本王一向身體也不好,對公主實在是不夠盡心,本王以茶代酒,還請公主見諒。”
徐靜嫻舉杯回敬,話音溫溫婉碗:“王爺客氣了,靜嫻在王爺住的還很習慣,不過前幾次誤會也讓王爺多操心了,靜嫻應該給王爺賠個不是才是。”
黎清焰又笑了笑,徐靜嫻滿飲一杯之後,又重新斟滿了一杯麵向白岐與賀須晴,帶著幾分歉意說道:“本宮的婢女對兩位多有冒犯,本宮在這裏代她們向二位賠罪,還請二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責怪她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不管徐靜嫻心中怎麼想的,賀須晴看著她誠懇道歉的樣子,倒是意外生出了幾分不好意思。細細想來,除了晏予瑾曾經說過的那句沒有什麼根據的話,這公主至今為止也沒有在她麵前表現出什麼惡意,況且上一次在靜園,這公主確實是受了些驚嚇,現在她這麼誠誠懇懇地道歉,賀須晴心中對她的初始印象有些動搖。
白岐在一邊默默看著賀須晴的臉色,黎清焰的眼神也不住的往她這邊瞟,賀須晴暗暗歎了一口氣,舉起麵前的杯子,起身衝徐靜嫻勉強笑了笑,答道:“公主客氣,我們也隻是江湖上的草莽之人,有些不懂規矩,有冒犯到公主的地方還請公主不要放在心上。”
黎清焰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就看見賀須晴把手上的半盞酒一飲而盡,白岐當然也緊跟著哈哈笑兩聲喝酒,徐靜嫻臉上露出喜色,微微福了福身子說道:“姑娘和白藥師果然是豪爽,本宮佩服。王爺的病還請二位多加操心,二位放心,以後有什麼麻煩或是需要本宮幫忙的,請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