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注重禮節恭謹的吳嬤嬤都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那簷蛛呢?北南蝶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北南玉的手適時放在了她的肩膀上,給她注入了一絲底氣。
“求求小姐了,救救夫人吧!”吳嬤嬤一進來就跪在地上磕頭,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帶上了哭腔,瑟縮發抖的身子更增添了幾分淒慘。
“夫人怎麼了?”北南玉率先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冷淡。自從上一次看到簷蛛對北南蝶下的狠手之後,他對簷蛛最後一點尊敬也被消散幹淨了。他現在甚至拒絕稱呼她為母親。
“回少爺,夫人……夫人的癔症愈發嚴重,昨天又發狂傷了自己,奴婢,奴婢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還請小姐……還請小姐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去看看夫人,要是這世上還有誰能治得好夫人的話,也就隻有小姐了!”吳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對北南蝶磕著頭,花白的發絲不斷飄搖,看的讓人心酸。
“南蝶已經多日不碰針藥了,幫不上什麼忙。要是夫人發狂的話,我可以多派點人手給你,你們好好照看就行了。”北南玉拒絕道。
“使不得,使不得啊少爺……”吳嬤嬤連連擺手,眉間深刻的皺紋簇成一團:“夫人最忌諱的就是見生人,現在就連我們這些老奴,也隻有兩三個才近的了她的身,要是讓她看見更多的生人,她一定會發狂的!”
北南玉也皺緊了眉頭,猶疑的看著北南蝶。
“小姐,小姐,那畢竟是夫人啊,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小姐已經消氣了吧,夫人把小姐帶到大,沒有——”
“當時你也在場,知道是怎麼回事。”北南蝶開口打斷吳嬤嬤的自白,低低的說道:“傷雖然好了,疼還記著。要說我念她的情分,還不如說念你的情分。”
吳嬤嬤話哽在喉頭,再也說不出話。北南蝶歎了口氣,淡淡的看著吳嬤嬤,說道:“你回去吧。她該怎麼樣以後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我跟她,就算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夫人畢竟是你母親啊小姐!就算您對她心中有怨,也不能說出這樣恩斷義絕的話,奴婢隻求您幫著一次忙,夫人那次隻是被迷了心智,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是小姐能治好她的話,她一定會善待小姐的——”
“你說的話,自己可相信?”北南蝶問道。
吳嬤嬤眼角豆大的淚珠湧出來,悲戚地說道:“小姐,就算……就算是看在老奴這張臉上,請您先去看看夫人吧。”
北南蝶看著吳嬤嬤哀痛的模樣,低低問道:“你為什麼對她忠心?你忘了她對你做過什麼事情嗎?”
吳嬤嬤拚命搖了搖頭,含著淚水說道:“奴婢隻是奴婢,承蒙夫人多年照顧,自然對夫人感念在心。夫人現在神誌不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奴婢不能怪她。”
“那我呢?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她怎麼對我的?這麼多年她一直神誌不清?”北南蝶眉間皺了皺,說起這件事帶給她的衝擊要比她想象中的要大。
“那是……那是……”吳嬤嬤張了張嘴,又一個頭磕在地上,顫抖著聲音說道:“小姐不知道夫人之前經曆了什麼……夫人之前不是這樣的,我從夫人剛過門的時候就跟著她,親眼看到了她遭遇什麼樣的事情……小姐要是知道的話,一定能理解夫人的……”
北南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吳嬤嬤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北向嚴與他母親的事情刺激了簷蛛。且不說事情的真相如何,這樣的論調讓他心中有些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