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玉得空走進琢玉院的時候,正看見北南蝶費力地用巨大的湯匙攪拌著藥鼎中的液體。青白色的煙從藥鼎上騰空而起,味道有些刺鼻。幾個丫鬟遠遠的站著,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這又是什麼?”北南玉好奇的走近,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藥鼎中的液體,先被這刺鼻的味道嗆得打了幾個噴嚏。他揉了揉鼻子,火辣辣的味道還在鼻腔中肆意遊動,像是嗆了一根辣椒。
“什麼東西……”北南玉連忙後退了兩步,使勁捏了捏鼻子才把那股味道擠出去。
“藥。”北南蝶一邊說著一邊把幾棵草藥丟進去,麵無異色,隻是臉頰邊飄蕩著兩縷散發,額頭上也有些汗珠。
“我當然知道是藥,”北南玉哭笑不得,轉了個圈從另一個方向走到北南蝶身後,“什麼藥要用熬這麼一大鍋?給誰的?”
“一個姓王的,眼睛不好。”北南蝶簡潔的回答著,又往鼎下添了兩把柴,熊熊的火焰炙熱的烤著鼎底,她用一個巨大的蓋子蓋住鼎口,這才拍了拍手,說道:“進屋去,這味道不太好。”
說話間北南玉又打了幾個噴嚏,他看見北南蝶停了手,忙不迭的跟在她身後進了屋。
“你說的是王免?”北南玉坐下想了想,對在屋中藥櫃裏翻來翻去的北南蝶說道。
“不知道,可能是吧。視物模糊,眼睛有痛感,經常紅腫。”北南蝶不太記得這些人的名字,她記得清楚的隻有症狀。
“那就是他了。”北南玉說道,繼而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他近來態度如此乖順,連他兄弟都老實了不少。”
“他的眼睛治好快則七天,慢的話能到兩個月。你需要多少天?”北南蝶從櫃子裏扔出來兩截有些幹枯的不知名草根,坐到他身邊問道。
“二十天吧。二十天的時間我能把他抓牢。”北南玉答道。
“好。”北南蝶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藥臼,把草根放進去用力的搗著,“還有一個替自己妻子求藥的,姓張——”
“那個人老奸巨猾,就算幫他也不一定能收服他。”北南玉皺著眉頭說道。
“那我就在藥中加點其他東西,讓他隻能找我們?”北南蝶問道。
北南玉愣了一下,像是沒有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你說什麼?”
“他不是與妻子感情甚好嗎?我在藥中加點東西,能讓她症狀好一些,但是不會根治,下次發作時也許更痛苦,這樣我們不就能把他握在手心了嗎?”北南蝶低頭狠狠的把兩段難以鑿碎的根係剪掉,半幹枯的根係能擠出來的汁液實在不多,看樣子隻能煮了。
她跟手中的藥材較著勁兒,等著北南玉說話,北南玉卻忽然沉默下來。
“怎麼了?”北南蝶快速掃了他一眼,不期然發現了他臉上複雜的神色。
北南蝶手上的動作一頓,臉上掛上了疑惑的神色。
“你之前用過這種方法?”北南玉微微皺了皺眉頭,探詢的看著北南蝶。
北南蝶想了想,答道:“沒有。”
北南玉眉間的褶皺沒有消下去,看向她的目光更深邃了。
“嗯……”北南蝶想了想,說道:“你放心,要是我用的,他們也看不出來的。那些藥材沒有毒,就算是簷蛛來檢查那些藥物,也不一定能看出來有什麼異常。而且他們會在停藥一段時間以後才會出現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