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安剛要開口,手上卻傳來了尖銳的痛感,迫使他不得不撒開緊握的五指。
“不許欺負母親!”小家夥在他手背上留下清晰的牙印,小小的身影擋在兩人中間,仰起頭瞪著他,兩隻肉呼呼的手臂平舉著,做出保護的姿勢,絲毫沒有畏懼。
可愛的模樣令人哭笑不得,然而薛佑安卻是驚得說不出半個字眼。
母親?
看這孩子的身高估計也就三歲,難不成她已經嫁為人婦,生兒育女?
“筠兒!不要胡鬧!”蘇晨瑜將小家夥扯到身後,一副你敢動他一下我就跟你拚命的架勢,狠狠瞪著薛佑安。
“先生,是你糾纏在先,小孩子才咬了你的,他雖然不懂事,但也是無心之過,我們就當扯平了。”她顯然已是有些反感,又心懷畏懼,說完連忙轉身帶著小家夥飛快的上了一輛黃包車。
薛佑安伸出的手撲了個空,隨後快速回頭叫上一直跟在自己附近的衛兵,開車追趕他們母子兩個。
即便她百般不認,但那雙純淨的眼眸,身上獨有的氣質,以及令人著迷的奶音,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來的。
他確信,那一定是他朝思暮想的蘇晨瑜!
就算她已嫁給別人,就算她有了新的生活,他也要親眼看看,那個男人是否配得上這世間最美好的她。
如果那男人當真能給她帶來幸福,他可以隻做一個遠遠看著的守候者,但如若男人有半點不好,他會毫不猶豫的把她給搶回來!
黃包車停在一處城郊宅院,門前兩頭石獅子落了不薄的灰,庭院內也是略顯荒涼。
蘇晨瑜和小家夥下了車,即刻便有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人走了出來,將兩人迎了進去。
薛佑安的車則停在旁邊,看向她背影的眼神帶著些許哀傷:“馬上查出這間宅院的主人,我要知道有關於她的所有信息。”
廂房內,蘇晨瑜給小家夥換了身幹淨衣服,同時將那套戲服小心疊好,塞進了沉重的木箱底下。
“少夫人,您和小少爺出門的時候,少爺來電話了。”管家仁叔上前說道。
蘇晨瑜退出廂房,來到庭院同仁叔問道:“他說什麼了?”
“少爺說他過段時間就回來,讓您和小少爺不必擔心,很快就能再見了。”
“太好了,白慕出門已有十月,筠兒想他想得都哭了好幾次了。”蘇晨瑜雖是這麼說著,態度卻是不溫不火的,仿佛並沒有多興奮。
“這下小少爺肯定要樂瘋了。”管家慈眉善目的望了一眼白鄴筠廂房的方向,寵溺的輕笑著。
蘇晨瑜點了點頭,倒是真的為小家夥感到開心。
一片祥和的宅院外,薛佑安握緊的拳頭骨節直響,衛兵剛說過的話如魔音一般纏繞在他耳畔。
“薛少帥,很抱歉,薛帥今晨未能醒來,主治醫生已經宣告了死亡時間,還請您盡快回淮城準備後事。”
父親雖然獨斷專行,脾氣暴虐,但對他這個兒子還是十分疼愛的。
薛佑安緊咬牙關讓自己看上去勉強還算平靜,吩咐手下:“派人盯著這裏,每日三次準時向我彙報,如果見她出門,全程跟著,保護她安全的同時不準讓她發現,我處理完父親的事馬上就趕回來。”
隨後他便乘上另一輛車,焦急的往回趕。
剛到淮城,他便接到來自卞城的電話。
“薛少帥,卞城宅院的主人查到了,是五年前淮陽王府的小王爺,白慕。”
“白慕?”
“是的。”對麵咳了兩聲,“如果調查無誤,那個小孩的父親,也是這位本該死在王府屠殺之夜的小王爺,亡國後人,白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