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安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來,竟有如千刀萬剮般,連呼吸都痛到要暈厥的地步。
“所以那個孩子,是你和他的孩子?”
蘇晨瑜點頭。
苦澀的笑容蔓延開來,薛佑安勉強撐起嘴角,仍舊溫柔的語氣說道:“吃吧,再不吃就該涼了。”
看著薛佑安黯然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蘇晨瑜心裏竟莫名的難過,似乎心髒被揪住一樣,很不好受。
不過礙於樓上饑腸轆轆的白鄴筠,她也顧不得那些許多了。
就這樣母子兩個在這裏度過了半個月,期間薛佑安時常圍繞在他們兩個身邊,可以說是悉心照料,有求必應,但一問到有關於白慕的問題,他要麼閉口不言,要麼轉移話題。
久而久之,蘇晨瑜終於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在某天晚上推開了書房的門。
正在忙碌的薛佑安一看見是她,馬上停下手中的所有,露出前所未有的開心笑容:“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來找我。”
蘇晨瑜幹咳了兩聲,猶豫著問道:“那個,怎麼這麼長時間都沒看見白慕啊,筠兒都想他了。”
“那你想他嗎?”薛佑安滿懷期待的等著她的回答,卻不知道他此舉正是自己在傷口上撒鹽。
“當然,他是我夫君啊。”蘇晨瑜唇角略帶微微調皮的輕笑。
薛佑安眼眸疊加一層隱藏的痛苦,這半月的時間,不知已經疊加了多少層,但他心裏清楚,他所經受的這些對於三年前的蘇晨瑜來說,連冰山一角都不及萬分之一。
“我想,你大概永遠都見不到他了。”經過這段時間的查探,薛佑安鐵了心不準她去到白慕的身邊,倒不如狠心一點,就再做一次壞人。
蘇晨瑜頓時緊張起來,滿身寫著憤懣:“你這話什麼意思?是不是白慕出了什麼事?怪不得他會派你來接我們,怪不得這麼長時間都不見他,你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看著她如此關心白慕,薛佑安心中的痛楚如刀絞般碾碎了他最後一點希冀。
她當真愛上白慕了嗎?
她當真忘了之前的所有了嗎?
“他什麼事都沒有。”薛佑安沉聲回答,“隻是,你不能再見他了。”
“憑什麼?”蘇晨瑜疑惑又不滿的質問。
薛佑安鼓足了全部的勇氣,雙臂一伸攬住她的腰身,將她牢牢抱進懷中:“因為他是山匪!他對你從來沒有過真心!他娶你不過是為了氣我!因為我愛你,從十六年前就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你放開我!”蘇晨瑜掙紮著想要從他懷中掙脫,然而力氣懸殊,她越動他便抱得越緊。
“你蘇晨瑜,本該是我薛佑安的妻子,無論你承認與否這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我不怕你再多恨我一層,無論你心裏裝的是誰,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邊,我願意用我的餘生來贖罪,願意用全部為你遮風擋雨,緩釋你對我的怨恨,就算你怪我一輩子,我也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蘇晨瑜怔怔的望著他的雙眼,裏麵蘊含著鐵一般的堅定,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將她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那雙帶著溫柔,寵愛,似水柔情的雙眼,一如她夢中想觸觸不到的幻象。
突然‘砰’的一聲,樓下突兀的槍響拉回兩人對視的雙眸,同時一聲哀嚎,似是衛兵紛紛倒地。
“薛佑安,你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