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關係到白鄴筠的時候,她才會強硬起來,薛佑安相信那是她的孩子,至少在她心裏是把那小家夥當成自己親骨肉的。
可那也是白慕的孩子,是不被世人認可,不容世人承認的血脈。
但凡王朝遺孤都會被人說三道四指指點點,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百姓以為薛佑安滅了王府卻沒什麼說辭,反而是聽雨樓一事才群起爭議。
白慕,以及他的子嗣,在世人眼裏,都不該存留。
薛佑安除了擔憂還是擔憂,即便她當真為他人生下了孩子,他也照樣愛她,可這孩子能活著的唯一辦法,就是不被人知曉身份,或者冠上薛姓。
他想保住的不僅僅是她的性命,還有她的快樂。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離開白慕!
“晨瑜,白慕不是你可以依靠的人選!你想想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真的愛你嗎?他真的在乎你嗎?他真的將你當作妻子來看待了嗎?”
蘇晨瑜眼眸輕動,明顯藏著一份不安與委屈,她無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一言不發的白慕,死死環著他手臂的雙手,漸漸鬆了些。
的確,白慕從來沒有關心過她,也沒有給過她一絲溫暖。
他總用工作忙來敷衍她,即便簡單的交談也隻會說關於筠兒的話題,從來不曾問過她是否吃了飯,是否開心,是否因獨自養活孩子而疲累。
也許他的心中從來沒有過她吧。
但蘇晨瑜並沒有覺得多麼難過,不過是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才會對他依賴並信任,仔細想來,她也並沒有尋求過什麼感情,在她的潛意識裏,她莫名對感情沒來由的抗拒。
“難道你是真的愛她,真的在乎她嗎?”她思緒正遊離之時,白慕的聲音將她拉了回來,“你對她所做的那些事,在她身上留下的疤,從來不曾淡過一分,薛少帥你的愛還真是可怕啊。”
薛佑安眉頭緊蹙,他分明看穿了她的情緒,卻怎麼都無法觸及到她的一絲一毫,甚至還被白慕插在中間。
白慕輕笑,“我看是你太過異想天開了吧,經曆過生死的人,不論心,不談情,像薛少帥這般養尊處優,想殺掉誰就殺掉誰,想得到誰就得到誰的人,根本不會懂得死亡有多恐怖。”
薛佑安默不作聲,如他所說,麵前這兩個人都是死而複生,逃過了地獄重回人間,那其中的苦楚他的確不曾體會,但這三年來的煎熬也不過如此了吧。
都說,活著比死去更難受,她忘了,他卻記得清清楚楚,還苦苦守了三年。
突然一聲,猝不及防的一槍正打在薛佑安手臂之上,白慕看準時機出手,卻沒有奪他性命,僅僅為了帶走這母子兩個。
在他心裏雖然蘇晨瑜不重要,但白鄴筠卻是放在心口上的。
薛佑安帶在身邊的人手不多,大部分都派去鳳麓山蹲守白慕老巢了,這一遭便沒能打得過他,隻能眼睜睜看著蘇晨瑜跟他離去,決絕,篤定。
她自願,所以無需強迫,何況在她的世界裏,白慕才是值得信任的那個。
薛佑安捂著傷口悲痛望著汽車絕塵而去,口中喃喃。
“晨瑜,等著我,我定不會讓他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