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池家。
“什麼?到處都找不到何瀾?”
池老爺子愣住了,池家長孫女孩也微微蹙眉。
“剛才有人說,好像看到他醉了,也許是有人扶他下去休息了。”管家擦了擦汗,“我去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然而正在兩人說話之間,不遠處卻隱隱發出一陣紅光,四下裏發起喊來——
“快看啊!”
“西園著火了!”
“快去救火啊!”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警覺。
西園……有地下金庫。
池家代為保管的那東西,就在那兒。
這件事,按理說沒有幾個人知道才對。
“竟然有真人敢來打那東西的主意?”池老爺子冷哼了一聲,“打電話聯係火警,剩下的人準備救火。”
“封鎖大門,所有人隻許進不許出!”
管家點了點頭,開始跑過去張羅,一時間警報四起。
女孩卻眼神一閃,陷入了沉思。
不對,似乎有哪裏不對。
幾天前金庫剛剛升級了安保係統,為什麼不抓住升級的空檔趁虛而入,反而拖到今天的宴會下手?
難道……
她眼神裏閃過一絲光芒。
“爺爺,好像有點不對。”
“你去看西園,我去查查何瀾去哪兒了!”
“我懷疑有人在聲東擊西!”
…………
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好運氣,兩人居然在黑暗中循著聲音,找到了一處池塘。
池子隻有籃球場大小,但是看起來很幹淨。
“忍著點疼,”池桃夭慢慢扶起何瀾,“我幫你把傷口擦一擦。”
雖然水也不一定多麼幹淨,但是此刻何瀾後背傷口上全是爛泥和木刺,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池桃夭小心地借著月光,用小手去清理著創麵。
每拔出一根刺,女孩都忍不住心中一顫。
所有女生都害怕血腥的場麵。
但是一想到這些傷口,都是之前為了掩護她而留下的,池桃夭不由得咬著嘴唇,努力清理起來,同時不斷撕下裙擺,去給他包紮。
不一會兒,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何瀾始終一聲不吭,直到一切結束才長長地舒了口氣。
“謝了。”
池桃夭看著已經染成一片紅色的繃帶,眼眶有些發紅。
“對不起……我……”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何瀾搖了搖頭,“就算沒有你,這女人也遲早會找上我來的。”
“嗯……”
女孩沒有說什麼,心裏卻很清楚何瀾是在安慰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拖了後腿,憑他的本事,恐怕早就跑掉了吧。
池桃夭替何瀾清理好了傷口,慢慢扶到琵琶蟲身上,討論起了脫困的方法。
“你說……家裏會派人來救咱們嘛?”
何瀾沉默了。
對方故意派紙人當做司機,一步一步設下圈套把自己引出來,甚至巧妙地利用了這個小妮子。
這次行動可能不是臨時起義。
更有可能是很提前安排好的一場大戲。
如果是這樣,池家那邊如果沒有出什麼亂子,反而不正常。
不要因為虛無縹緲的希望,打亂了當前的計劃為好。
“別抱希望的好,眼下隻能靠我們了。”
黑暗中,池桃夭輕輕地嗯了一聲。
看著手中染血的布條,她心中微微一顫,慢慢開口。
“何瀾哥……我對不起你。”
“一切都是我的任性,才會出現今天這種事。”
“你昏倒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
隨即她清了清嗓子。
“我剛才以為你死了,心說你要死了,我也就去跟那個惡女人拚了算了。反正活下來也沒有臉,去麵對姐姐和爺爺……”
蟲子背上的何瀾突然歎了口氣,嚴厲地開口——
“你又在說什麼蠢話?是不是奧利給吃多了又噎著了?”
“你年紀小,衝動是很正常的。但是不要隨便把死死活活掛在嘴邊。這又不是什麼狗血偶像劇。”
“人活著又不是為了一張臉——有多少人活著是為了不要臉。”
“好好活著,實在不行就賴活著,聽懂了嗎?”
女孩被何瀾說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何瀾哥比我大不了多少,卻感覺比我成熟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