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泉很久沒有這種迎接嶄新生活的感覺了,上一次還是在幾年前搬家的時候,之後工作一直都很穩定,生活平平淡淡,有時候隨著人流走出地鐵站,會有種以後的人生也會這樣的感覺。
顧泉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進了新房間,又將整個公寓打掃了一遍,在陽台上伸了個懶腰,正好要天黑了,她發消息給鍾赫,問他回不回來吃。
鍾赫回她:"今晚要加班,你吃你的就好。"
顧泉吐了一口氣,坐在陽台的藤椅上,就這樣看著外麵的燈火逐漸通明起來。
她已經談好了一家公司的渠道推廣負責人,通俗點來說,就是她從乙方成為了甲方,倒是會比做乙方的時候輕鬆些,下周入職,顧泉非常想快點上班,她歇得太久了,此時才意識到工作使人忙碌,就不會想些感情上的小難過了。
這個公寓是年租下來的。兩室一廳,顧泉和鍾赫一人一個房間,就像是室友,鍾赫沒收顧泉轉賬過來的房租,他說道:"來北城是我主動提的,而且你和我同居,本來就是相處階段,這一階段是在耗費你的時間,所以不能再讓你出錢了。"
鍾赫堅持這個理論,顧泉隻好作罷。
顧泉說道:"男女平等,不僅是在耗費我的時間,也是在消耗你的時間和精力,如果房租不讓我出的話,那家裏的水電和食材費,就由我負責吧,不然我不好意思繼續住下去的。"
顧泉一貫喜歡分得清楚,不會欠著別人什麼。
鍾赫想了想同意了,也非常欣賞顧泉的這種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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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後的相處也是和諧友好,甚至可以說是誌同道合心心相印,不過倒是和男女之情毫無關係,純屬是知心之交。
在北城的夏天其實感受不到什麼炎熱,顧泉和鍾赫都很忙。都在格子間工作,從早到晚吹空調,流點汗倒還是好事。
已經到了夏末,總算閑下來,鍾赫炒了一大盆小龍蝦,還有一碗螺螄,顧泉用牙簽吃著螺螄肉,笑道:"鍾同學今晚這份夜宵,外麵可以賣兩三百。"
鍾赫笑道:"怎麼?你開始謀劃去夜市開店?"
顧泉道:"那不也挺好的嗎?你就負責掌勺,萍我們開在師範大學附近,憑借你的美貌。估計女客人會絡繹不絕……"
鍾赫彎起眼笑了笑。
吃到後半程,兩人就隻是在喝啤酒,顧泉的頭發隨意的挽起來,穿著白色的吊帶,很是慵懶隨意,她和鍾赫已經是很熟的室友關係了,沒什麼體麵可言。
兩人開始聊結婚的事情,鍾赫說道:"十一最好不過了,親朋好友都有空。"
顧泉點頭。
"我在江市有一套房子,房貸都還清了,如果到時候你覺得好事落戶在北城,那我們就在北城再買一套,這個會看你的意願……"鍾赫沒有醉,他的酒量很好,啤酒根本不算什麼,說起話來還是條理清晰。
顧泉點著頭,她心裏有數,到時候她和鍾赫會找律師將這些婚前協議和婚前財產都分清楚,以防止日後有什麼扯皮發生。
鍾赫並不是這樣的人,顧泉也不是,但兩人還是會分清楚什麼比較重要,該走的程序不該漏。
而後談到了生孩子的問題,如果這個談不攏,顧泉和鍾赫也不會走到下一步。
顧泉微笑道:"我個人,對孩子沒有很強的欲望,如果你能接受丁克,我更願意丁克。"
鍾赫沉吟片刻說道:"近五年之內,我沒有要小孩的想法。"
"五年之後呢?"
"也許我們想法都會變。"
顧泉問道:"你說,我們為什麼要在一起商量結婚呢?既然不是為孩子的話。"
鍾赫微笑的反問,"你怎麼想?"
"我覺得,我們很合適,所以我們倆都在想,假如遇到這麼合適的人都不結婚的話,以後就真的不會再結婚了,都三十歲了,還奢望遇見愛情嗎?不如結婚,找個人作伴。"
鍾赫喝了口冰啤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對,你說的沒錯。"
顧泉將發熱的臉貼在啤酒罐上,感受著冰涼的觸感,微闔了眼,笑了起來,說道:"鍾赫,假如我們倆都想要孩子了,我還是想象不出來我們做/愛的樣子,總覺得很奇怪。"
鍾赫沉聲道:"這方麵,我尊重你。"
"你這些年沒有女朋友,有床伴嗎?怎麼解決的?"
"自行解決。"鍾赫哂笑,看向顧泉的眼神深不見底,他說道,"到了我這個年齡,純屬解決欲/望已經不是第一需求了,體驗的過程和伴侶最重要。"
"對方一定要是你喜歡的人?"
"對,人好像越活越放不開了。年輕的時候追求刺激,做事情不考慮後果,現在倒是有一套自己的準則,不會輕易越軌。"
顧泉想了想,說道:"所以在你眼裏,我這個年紀了,還和袁野有那麼一出,是不是特別可笑?"
鍾赫搖頭,"不會,每個人的成長軌跡不同,這是你必要經曆,隻是沒有在二十出頭的時候發生,那在二十末尾發生,也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