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個有些荒唐的春/夢,竟然是真的?他身上的衣服,也是顧泉幫他穿上的。
鍾赫喉結滾動了下,手掌顫抖,甚至不敢當著顧泉的麵,將扣錯的襯衫重新扣好。
他繃著下頷,胃裏翻騰,本來腦子就因為藥物而有些暈,此刻又回想到那個不堪的畫麵,掀起被子就前往衛生間,抱著馬桶吐了出來。
"鍾赫!"顧泉擔憂的跟著他,順著他的背脊,低聲道,"都吐出來也好,會舒服些。"
鍾赫昨晚就沒吃什麼,喝的都是酒,再加上殘留的藥物在身體裏受到排斥,吐出來的都是水,吐到最後是苦澀的胃酸,臉漲得通紅。顧泉拿著紙給他擦著。
鍾赫渾身無力的站起身,走到洗漱台前衝了把臉,又漱了漱口,垂著頭緩了緩。
顧泉伸手去扶他,說道:"好一些了嗎?"
鍾赫微微點了點頭。
顧泉說道:"其實洗個澡會好點,但我怕你洗澡暈倒,先回家吃點東西吧,喝酒喝多了傷身……"
她說著接下來的安排,是想轉移鍾赫的注意力,她了解鍾赫,鍾赫是個責任感很強的人,腦子也清醒,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保不齊心裏會怎麼內疚自責埋怨。
可鍾赫卻開了口,捅破了顧泉不願意撕開的這層膜,他看著旋轉向下流走的水流,低聲說道:"安泉,我對不起你,我好像……和傅秋做了。"
他的睫毛微顫,聲音也有些顫抖。"我好像記得,還有安寧……"
他才想起來,昨晚喝酒的時候,顧安寧也在的。
鍾赫抬眼,看向顧泉,表情震驚,問道:"你來的時候,看到安寧了嗎?我……我是不是……"他連猜測的可能都不敢說出來,他無法確認傅秋昨晚到底還做了什麼。
顧泉心下刺痛,她努力克製著不要在鍾赫麵前因為崩潰而哭出來。她強壓著悲傷,笑道:"我來的時候,沒看到安寧,誰都沒看到,我隻看到了你。"
她伸出手,將鍾赫翻到裏麵的襯衫衣領翻出來,說道:"你可能是喝多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你說的傅秋我也沒看到……"
鍾赫一把抓住她顫抖的雙手,說道:"安泉,我不會騙你,你也要對我說實話。"
他還能看不出來顧泉的故作鎮定嗎?
顧泉的手拽著他的衣領,手背上青筋都冒出來,她垂著頭,額頭抵在鍾赫的胸膛,還是沒有忍住,喉中嗚咽著,她忍了一晚上,以為在鍾赫麵前也能忍住的。
鍾赫摟著她,嘴裏說著"對不起""對不起",他想象不出來顧泉看到了什麼,但顧泉處理的已經很好了,是他對不起她。
顧泉的眼淚將他的襯衫前襟都打濕了,她嘶啞著嗓子說道:"不怪你的,我沒有怪你,我隻是有些難過……"
她明白鍾赫是被傅秋坑了,連同著鍾赫的難過而一起難過著。
顧泉說道:"鍾赫,離開這個地方,就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
鍾赫摟著顧泉的腰身更緊,啞聲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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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醒來的時候,就覺得睡了一個很不踏實的覺,身上腰酸背疼的,看了眼手機居然十點多了,一睜眼不曉得是在什麼地方。
她愣了好半天,才想起來這是昨天傅總訂的那個KTV酒店。
還給她單獨開了一間房嗎?真好。
顧安寧起身洗了個澡,有些想吐,昨天喝了酒,好像喝的挺醉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她看到姐姐顧泉昨晚打過來的好多個電話,還有早上給她發的消息:"醒了給我個電話。"
顧安寧連忙給顧泉打了個電話,顧泉接過,聽聲音有些低啞,顧安寧問道:"姐,你感冒了嗎?"
顧泉頓了頓:"嗯,有點--你在哪兒?"
她當然知道顧安寧在哪兒,隻是不想讓顧安寧覺得奇怪而已。
顧安寧笑道:"我剛醒,昨天估計喝的太醉睡著了,在酒店了,應該是老板給開的房間,不和你多說了。我上午已經遲到了,我得洗洗去上班了。"
顧泉聽到她要上班,冷聲道:"你那個工作,最好給我辭了,你要是不辭,我就打電話跟爸媽說你天天陪客戶喝酒喝到半夜,你一個小姑娘多危險。"
顧安寧裝作沒聽到,說道:"哎呀不說了我要掛了,拜拜姐。"
顧泉就這麼被掛了電話,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又發了微信給顧安寧:"你昨晚真的睡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她很害怕顧安寧是想起來什麼,所以才這麼急著掛掉電話。
顧安寧看了消息,覺得莫名其妙,回複道:"真的就睡死過去了,我知道沒接你電話你生氣了,周末請你吃飯行吧?"
顧泉:"不了,周末有約了。"
顧安寧翻了個白眼,肯定是和姐夫。
顧泉放下手機,年後開工的第一天就請了假,因為放心不下鍾赫。
鍾赫回到家,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待在書房出神,過了一兩個小時,鍾赫可能突然不知道怎麼了就跑去衛生間吐了起來,但他回來也是什麼都吃不下,吐得都是酸水,吐過了又洗澡,顧泉就守在浴室外麵,不時的跟他說著話,擔心他出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