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組那邊將鍾赫的手機找到,發現了鍾赫收到的顧泉的求助信息,又將顧泉和袁野的口供裏的信息點提出來,確認了事情發生的脈絡。
且鍾赫的手機裏,還留存著一個袁野和鍾赫的電話錄音。
警/察單獨見了袁野,袁野的雙臂由於肌肉受損,在醫院提前救治,上了繃帶,他眼底犯青,但精神還是很穩定,垂眸思索著什麼。
警/察將那則通話錄音放給他聽,說道:"所以,你和大金,有什麼仇怨?"
袁野聽到鍾赫的聲音有些愣神,而後淡淡的說道:"他女兒之前在我們醫院做了個手術,手術失敗,他覺得是我故意沒救活他女兒。"
"顧泉和你,屬於婚外情吧?"
袁野聽到這個問題,冷笑了一聲,說道:"是我糾纏她,算不上婚外情。"
"可你和顧小姐,無論工作還是社交圈。都沒有重疊,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袁野定定的看著麵前冷肅的警/察,冷冷的說道:"這個和案子無關,我有權不回答。"
他現下還能夠繼續保護顧泉的名譽,不能讓什麼婚內出軌、網上約P的事情傳出去。
況且這與這個案子也並無關係。
雖然警/察好奇為何大金由於女兒治療無效死亡,為何不針對主刀醫生韓主任,反而是找的二助袁野的麻煩。
但正好查到韓主任早年就離婚,前妻和兒子都在國外,父母也都早年去世了,如今獨居一個人,而參考顧泉和袁野的口供,大金是想報複讓醫生也品嚐到失去致愛之人的痛苦,便也就能夠理解了。
現場找到的五十萬現金的行李箱,在核對了袁野的身份和賬戶流水後,歸還給了袁野。
……
鍾赫的屍體就在醫院太平間,屍體已經冰涼蒼白,她一眼不眨的看著,想再多記著他的樣子。
袁野等在外麵,內心煩躁不安的踱著步。
顧泉受傷的脖頸已經纏繞上了紗布,渾身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帶著血跡和泥土,頭發亂蓬蓬的就那麼紮了起來,整個人憔悴不堪,神色萎靡。
醫院工作人員說道:"警方那邊已經取證過了,您這邊準備簽署協議再送往殯儀館……"
顧泉聲音幹啞,有氣無力的道:"先在這再放兩天吧,我想……讓婆婆和公公,再來看他最後一麵。"
她方才已經打了電話給公婆,公婆以為她是在胡說八道,難以相信,破口大罵顧泉和鍾赫吵架了也不能這麼詛咒她的兒子,但顧泉說了,次日最早的高鐵票已經訂好了。老人家們來一趟見一見最後一麵。
婆婆嚎啕大哭,公公說,事情等到了北城再仔細說給他們聽,便匆忙掛斷了電話。
……
醫護人員點點頭,表示理解。
她突然看著顧泉的淺色褲子,小聲驚呼道:"顧小姐,你是不是生理期了?"
顧泉低頭一看,她的褲子是寬鬆的闊腿褲,經過一晚上的查問,她都忘了生理期這回事,隻見著一絲絲的血跡沿著腿流淌而下,有些可怖。
顧泉道:"對不起,弄髒地麵了。"
她從口袋掏出紙,想蹲下身擦掉地麵上的幾滴紅點,卻頭暈目眩,暈倒在地。
醫護小姑娘驚呼出聲。
"顧小姐?!--有人嗎?"她比顧泉矮,抬不起她。
袁野見狀,連忙進來抱起她,他的雙臂已經由於承重過度而肌肉損傷,此刻抱起顧泉,卻也是吃力疼痛,不過袁野卻也隻是咬咬牙。將她打橫抱起,這才看到她褲子上的殷紅血跡。
醫護道:"我帶你去急診科那邊!"
她腳步匆匆,按了電梯,袁野垂眸看著顧泉,心裏又急又慌,他看著顧泉褲子上的血跡,此刻憑借著醫學上的判斷,大概率應該不是生理期。
他不忍去想,上了電梯,看著電梯數字增加,他隻是想著,無論之後發生什麼,他都要陪在顧泉身邊。
……
……
顧泉覺得身體很輕,她好像站在和鍾赫的家裏,鍾赫有些生氣,指責她說:"顧安泉,你就算不愛我,也不可以有這種念頭,你這是對我的折辱。"
這句話好像在哪裏聽過,顧泉疑惑的皺了皺眉,而後想起來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和鍾赫吵架了,她表現得不好,傷了鍾赫的心。
她眼淚突然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鍾赫好像要出門走走,她連忙從後麵抱住了他,哭道:"鍾赫對不起,你別走,你不要走,我錯了我錯了,我們回房間,我給你生孩子……"
鍾赫聽到這個話,覺得又氣又好笑,不過倒是氣全消了,他本來就是溫和脾氣好的一個人,於是轉過身,摟住顧泉,卻沒發現她哭得那麼痛苦,笑道:"你怎麼哭得這麼凶?我隻是想出去走走,又不是不回來了。"
顧泉仰著頭看他,抱他抱得更緊,嗚咽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到你永遠離開我了。"
鍾赫拍著她的腦袋,動作輕緩。溫聲道:"怎麼會呢?如果真的是離開,也是你先離開我,我是不會主動離開你的。"
顧泉才安下心來,懷裏的鍾赫卻突然不見了,她站在原地放聲大哭,喊著鍾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