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不可遏的揚聲道:"你在幹什麼?!"
顧泉抽離出袁野的懷抱,望過去,看到鍾父和鍾母,一臉的難以置信。鍾父和鍾母都是頭發半黑半白的,在得知鍾赫的死訊後,頭發幾乎全白了,也沒休息好,一大早就坐高鐵來北城,到了醫院又聽說顧泉暈倒住院了,便由護士帶著過來,誰想到看到這樣一幕。
袁野站起身朝著鍾父鍾母微微鞠了個躬,說道:"叔叔阿姨好,我叫袁野,是顧泉的朋友,她情緒不太好,所以我在旁邊陪著她。"
鍾母冷冷的看著袁野,這個比顧泉瞧著年輕些的男人,長相俊朗個子高大,這樣的男人,和顧泉僅僅是朋友嗎?
鍾父此刻啞聲問了句:"你身體怎麼了?護士說你在太平間暈倒了。"
提到太平間,鍾母又掩麵欲泣,鍾父伸手扶住她。
顧泉道:"醫生說是貧血……還有,我……"她深吸一口氣,不曉得現在告訴二老懷孕的事,究竟算是喜還是悲。
但她還是說了出來:"剛才醫生說我。懷孕七周了。"
鍾父和鍾母震驚不已,但這多半還是帶著點欣慰的。
鍾赫這孩子,還是留下了點什麼,好讓他們剩下不長久的生命裏,還有些可以期盼。
顧泉的雙手緊緊拽著被子,她此刻像是個失去靈魂的玩偶,呆呆木木的,老實的傳述著醫生的話:"隻是有點先兆性流產的跡象,胎不穩,待會還要去檢查。"
袁野此刻站在一邊,隻是一個局外人。他適時說道:"叔叔阿姨還沒吃飯呢吧?顧泉也才剛醒,我出去買點飯送過來。"
他微笑著走出病房,卻在出去的一瞬間,臉上的笑意便消失了,眼中是少有的迷茫。
走在醫院白色的過道中,袁野有些恍惚,他想到顧泉往日的樣子,淡定又從容,對生活有著掌握在中的自信。
這個孩子是她和鍾赫備孕計劃之中的嗎?還是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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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袁野離開去買飯的時候,顧泉跟鍾父鍾母簡單說了事情的原因和經過,她隻說了被綁架了,綁匪要求五十萬現金,鍾赫和袁野都來了,和綁匪發生了廝打,一腳踩空墜地而亡。
鍾母強忍著眼淚,說道:"我兒的身體……在醫院吧?"
顧泉點頭,說道:"在地下二層,我帶你們去。"
她掀起被子就要下床,但鍾父攔住了,說道:"你胎不穩,你現在就是好好養胎,我和你婆婆能找的到地方。"
鍾母也意識到,看著顧泉還平坦的腹部,心裏絞痛,說道:"對,你好好養胎,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啊。"
顧泉聽話的點點頭,心裏一陣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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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間的哭聲持續了很久,鍾父老淚縱橫,饒是風風雨雨幾十年,都花甲之年了,卻也沒法承受這樣的打擊,鍾母則是已經哭得跪在地上,一旁的醫護拍著老人的背,卻也隻能說著"節哀順變"。
沒有什麼比白發人送黑發人更痛心的了。
等到兩位老人稍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醫護送著他們去電梯口,鍾父鍾母坐上電梯,鍾母還哭著道:"我兒怎麼那麼傻……"
鍾父道:"每個人的命數吧。"
待到他們回到顧泉住院部的那個地方,卻正好聽到這個樓層值班的兩個護士在閑聊,說著昨天聽說的案子:"那個二號房的顧小姐,懷孕了你們知道嗎?老公剛死,就懷孕了,真的太慘了。這一個女人帶個小孩,真的太難了。"
另一個年長些的護士道:"那不一定哦,你看她住的都是最好的VIP病房,你看她身邊那個年輕人,長得又帥又有錢,命可比我們好……"
"該不會是……那種關係吧?"
"說不定哦,說是朋友關係,哪有結了婚的還有這麼忠犬的朋友啊,這個事情很蹊蹺的,你說綁匪給她老公打了電話,為啥袁先生也在案發現場。肯定是綁匪曉得他倆關係不簡單,想看看誰贖人給的錢多……"
"那……那你說,顧小姐肚子裏的孩子……"
"我跟你講,這要是真的是老公的孩子,胎都這樣了,想要改嫁,肯定不想要的,這要不是她老公的孩子,那肯定要保住啊,你知道不,我聽說那個袁先生。身份不簡單,我在局裏有認識的人,說這個袁先生是富二代呢。"
"真的啊!那顧小姐真是要好好保胎,二婚到時候比一婚還光鮮……"
……
鍾母和鍾父聽著,皆是不寒而栗,鍾母氣憤的推開顧泉的病房門,就見著袁野坐在她身邊,將餐盒打開,遞給她筷子,眉眼溫柔的將筷子塞給她,說道:"沒胃口也要多吃點,給肚子裏的孩子多補些營養。"
這哪裏像是朋友?這分明就是苟且許久的奸夫淫婦。
顧泉看到鍾母如此來勢洶洶,剛想說二老稍微吃點飯,身體會扛不住的,便見著鍾母衝過來將她麵前的餐盒拿起,照著她的腦袋就扣了下去。
"顧安泉!你這個婊子!你怎麼能這麼對不起我家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