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見到了傅秋,這一天逛街的心情都沒有了。
顧安寧倒是買好了一條領帶,乖乖地跟著麵色冷鬱的顧泉去了一家咖啡廳,點了兩杯冰拿鐵,顧泉就靠坐在沙發上,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才和傅秋打嘴仗,倒是說不上誰更勝一籌,顧泉覺得挺可笑的,隻是在看到傅秋的肚子,心裏就有些異樣,還有旁邊氣度很像鍾赫的那個男人,有一瞬間,顧泉覺得,如果自己不曾存在,傅秋和鍾赫或許現在就過著這樣的生活。
可鍾赫到底還是不在了,唯有傅秋肚子的孩子,有著鍾赫的血脈。
顧安寧坐不住,她收到了傅卻的消息,問她買了個什麼款式的領帶。
顧泉道:"安寧。你要是想逛街,或者找傅卻,就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顧安寧點頭,她姐姐在家也是這樣,想一個人待會兒就在臥室不出來,顧安寧每回都被她支使出去。
但她倒是把遇到傅秋這個事兒,還有顧泉心情很低落的事情告訴了袁野。
袁野看到消息後,正好下了一台手術,回了個"謝謝",然後就打了個電話給顧泉。
顧泉接過,語氣還是很正常的,說道:"怎麼了?"
袁野道:"沒事,就是待會晚上七點下班,問問你想吃什麼。"
顧泉想了想,說道:"我今晚估計就不去你那兒了,你想吃什麼就買什麼,不用顧及我。"
袁野心裏有數,但卻還是故作調侃了一句,說道:"怎麼?我的肉體不香嗎?都沒有吸引力了?"
顧泉被逗笑,溫聲道:"明天要交個月底的總結PPT,昨天乙方那邊才給我,今晚要回去做,真的沒時間陪你。"
她這麼說,袁野便息聲了,隻是擰眉,眼神幽深複雜,他嘴上隨便問了兩句,便掛了電話去吃午飯了。
…
顧泉喝完咖啡就回家了,腦子裏像是放映電影一樣在腦子裏想著和鍾赫以前的事情。其實最近這些時日,顧泉除卻每天來書房給鍾赫上香,平時在外就會很少想起他了。
一想到鍾赫,顧泉就覺得現在平淡安穩的生活像是偷來的,心房如同被投擲在了海水裏,鹹鹹的,又帶著窒息感。
她回到家打開電腦坐在書桌前開始做PPT,反正都是套模板還有貼數據,顧泉便有些心不在焉。
外麵突然起了大風,今天陽光好,所以顧泉都是把窗戶打開的,風刮進房間,竟然將靠窗桌上鍾赫的相框給吹倒了,顧泉渾身一個哆嗦,連忙起身將相框扶起來,相框上是鍾赫笑意淺淺的樣子。
顧泉將窗戶關上,坐在小桌前的蒲團上,對著鍾赫說道:"鍾赫,我今天看到傅秋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估計成型了吧。我就忍不住想,孩子生下來會不會像你呢?你說當初我的孩子要是保住了,生下來的話,又會像誰呢?"
"我希望傅秋生下來的是個女兒,因為都說女兒像爸爸,我覺得像你的話,人生比較容易知足,更會快樂一些。"
"看到傅秋,我又擔心那孩子會受她影響,她身邊多了個男人,和你挺像的,我不高興,我覺得很別扭,鍾赫,你是不能被取代也不能被代替的,你也會覺得那個做法很可笑對吧?我也覺得,不過比起不開心,我又覺得……有些奇怪,這事兒也就和你說一說了,我剛見到傅秋,袁野就給我打電話了。"
顧泉深吸了一口氣,神色疏冷,一副了然之色,她道:"有時候太了解一個人,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我覺得那個男人,和袁野有關,我就想到了以前,以前我在海城還沒和你重逢的時候,有個女生惹了我,我便報複她,後來她又報複我,所以我就出車禍了,老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這話挺有道理的。"
當初顧泉流產後,心裏的念頭也不知怎麼瘋魔了,要將傅秋的孩子奪來養,如今冷靜下來,如同今日見到傅秋,她是想要鍾赫唯一的孩子能夠安穩快樂的成長下去的。若是傅秋,難保不會教會他爭權奪利,暗算狡詐。
且今日看到那個男人,顧泉心裏便已經意識到,袁野真的為了她,有動作了。
可她現在居然在害怕。
卻也不知該如何與袁野開口提這件事。
顧泉喃喃道:"我不能再失去袁野了,我絕不能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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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野下了班,天還沒暗,他沒什麼胃口,買了水果拚盤就準備回家,顧泉說要做PPT,那他也就不去打擾她了。
袁野覺得自己也還是有些小心眼的,比針眼都小,之前鍾赫離開,顧泉情緒不太好,他總去顧泉那兒看看她,倒是會心寬一些,因為注意力都在顧泉身上。
但如今,袁野不太喜歡踏足那個公寓,畢竟是曾經鍾赫和顧泉居住的地方,尤其是那個書房,顧泉還是會在裏麵看書辦公,窗台那的方桌上供著鍾赫的相框,屋子裏總是有股子檀香味。
如今鍾赫走了半年了,袁野踏足那裏,總覺得他的存在很多餘,他非常非常不喜歡那種感覺,還是顧泉去他家,兩人相處會比較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