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很失落啊。"
顧泉順著話音道:"是啊,很失落,我隻是一個懷著身孕沒人要的老、女、人罷了。"
她故意學著今天袁芙的那種尖酸語調,眼睛卻是直勾勾的盯著袁野,似笑非笑卻又笑意冰涼,看得袁野頭皮發麻,立馬就明白了不對勁。
"姐姐今天碰到誰了?"
還算識相。
"你妹妹。"
電梯停下來,顧泉和袁野走進去,隻有他們倆,顧泉按了六樓,說道:"你妹妹說我胖了,說我難看,難怪你不要我了--我今天推著行李箱,她以為我被你掃地出門了。"
顧泉陰森森的笑了聲,"你妹妹講話挺難聽的,我越來越不放心到時候寶寶生下來跟你待在一起你會怎麼教他了。"
袁野:"……"鍋從天上來,他能怎麼辦。
他上前摟住顧泉,柔聲道:"顧泉,我大學畢業就去海城了,跟她壓根就沒什麼來往的,她學壞也是國外念書學的,和我真的沒關係,你要是不放心,寶寶在你肚子裏的這段時間你考察我就是了,我絕對不會說不著調的話--"
顧泉其實就喜歡看袁野這麼哄她,像隻小奶狗一樣可憐兮兮的,她故意思索了一會兒,然後說道:"這還差不多,態度端正。"
袁野附和的笑,但眼尾上挑,眼裏閃著一絲精光--
等著吧,等你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弟弟我會讓你好好求饒一番。
…
顧泉和袁野手牽著手進了餐廳,她在等菜的時候看著窗外來往的行人,有小孩大人一起的大家庭,也有男女並肩說笑的情侶,還有兩三個一起的小姐妹正聚在一起自拍說笑……顧泉臉上浮起一絲柔柔的笑意,又看向麵前正在給她倒果汁的袁野,突然覺得歲月靜好就是這種感覺了。
身邊有愛的人,一起吃飯一起逛街,日子一天天的過……沒有比這更幸福美滿的生活了。
但和生活相比,她還是太稚嫩了。生活最擅長的就是過山車,最高點上落下來之前,會故意停頓很久,給遊客一個緩衝刺激的時間。
顧泉覺得,可能是她欠鍾赫的,所以需要償還這麼一個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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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失勢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是敵人。
在傅秋眼裏,傅卻第二天帶著律師還有警方的人來,一副假惺惺關心長姐的樣子,負責傅秋的產科醫生還委婉的說出了傅秋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好。晚上有護士看到她拿著匕首走出病房夢遊,好在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傅秋聽完,難以置信的反駁道:"胡說八道!監控呢?"
傅秋還是能夠敏銳的察覺到,在這個節骨眼說她精神出現狀況,肯定是有人指使,在打什麼主意。
醫生道:"有的,監控當然有,嚴警官待會和我去看一下就是了,我們今天已經將病房裏所有的銳器都收走了,連桌椅邊角都貼上了橡膠。"
嚴警官點點頭。跟著醫生去看監控,律師站在一邊笑道:"傅小姐,這要是真的,其實是件好事啊,我們還可以申請精神失常推遲開庭--"
"滾出去!"傅秋怒罵著,而後腹部感覺是被踢了一下,痛苦的低吟出聲。
傅卻看著傅秋現在狼狽不堪的樣子,皺了皺眉,很是擔憂的說道:"姐,你也別逞強,我覺得還是安排上心理醫生來給你看看,你說呢?畢竟是你自己親生的孩子,要是你夢遊出了什麼問題可怎麼辦呢?"
傅秋咬牙切齒,看著傅卻說道:"我要是真的有傷人傾向,我現在就該把你給殺了。"
傅卻幽幽的笑了笑,說道:"你看,我就說你暴力傾向嚴重,孩子生產後,還是抱回孩子爸爸那邊吧。"
如今這幾年的爭奪下來,傅秋慘敗,如今還有入獄在等著她,傅卻眼中隱隱射出得意陰冷的光,他彎下腰,在傅秋耳邊輕聲說道:"你和你那個賤人媽,當初來傅家,將我媽媽氣得進了ICU的時候,有想過今天這個下場嗎?傅秋,往後要記得多積德。"
他起身,神色憂愁,又恢複到了乖巧年輕的弟弟。他歎了口氣,說道:"等你生產過後,董事會那邊有些合同還需要你簽,我提前跟你打聲招呼吧--還有,父親說了,即便你丟了傅家的人,你要是真進去了,還是會花點錢幫你打點一下的,讓你在裏麵不至於太受人欺負。"
聽著話音,好像他們真的是傅秋至親至愛的親人。傅秋咬著牙,想要說話卻氣得都咬到了舌頭,破皮出血,她指著傅卻道:"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霍清在一旁,總算吱聲了,說道:"小傅總,肖律師,你們還是先走吧--"
傅卻揚聲打斷霍清的話,眼睛卻是看著傅秋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今往後,傅氏隻有我一個傅總,沒有什麼小傅總。"
他說完就走了,而揚著下巴還保持著高傲姿態的傅秋,在他們離開之後,才重重的躺回靠墊之上,嘴上泛白,眼底絕望。
她已經身陷囹圄,而她的親生母親已經將她視為棄卒,隻打了一通電話,那就是訴說她的艱難。說沒法再給她打電話了,因為傅國華不想再聽到傅秋這個名字,傅秋是個失敗的女兒,不算做是傅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