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許白鷺就失眠了,她窩在柔軟的被子裏,翻來覆去。
她好像早戀了,她喜歡上了一個男生。
他叫陳驕。
腳踝處隱隱傳來的疼痛,提醒著她,那時男生溫暖有力的懷抱,如星辰大海般奪目的雙眼,映出了她心中最想擁有的彩虹。
許白鷺整晚都在想,她周一去學校的時候,要怎麼和陳驕相處?
她又想,陳驕是不是不喜歡她呀?會不會是她想多了?
……
清晨,許白鷺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從床上爬了起來。
雙腳剛踩到地板上,就感覺右腳腳踝一陣疼,她隻好單腳蹦著出了臥室。
因為女兒受傷,許媽媽今天特意請了假沒去上班,她將許山送去學校上課後,又去菜市場買了豬蹄。
許白鷺出來的時候,許媽媽還在廚房裏忙,她一蹦一跳的過去,撅起嘴,道:“媽,我餓了。”
“多大了還跟媽媽撒嬌,羞不羞?”許媽媽雖然嘴裏這麼說,但手上的動作卻沒停,她把鍋裏熱著的早餐端到桌上,轉頭對正在洗漱的女兒說:“吃過早飯去床上好好躺著,別到處亂蹦,媽媽給你用伸筋草燉了豬蹄,中午就吃這個。”
“好不容易參加一次運動會,還帶了傷回家,真是不讓人省心。”
——
黑色的手機在枕頭旁邊不停的震動,一條接一條的微信消息彈出屏幕。
[徐蹇]:驕哥,快來操場啊,還在睡覺!?
[徐蹇]:驕哥,我跟你說,這次二班輸定了!我們班的得分夠甩他們班十萬八千裏了!
[徐蹇]:你沒看到林子豪那張臉,都快擰出水來了,哈哈哈哈!
[徐蹇]:靠!鍾林那小子跳高真的牛逼!
……
男生宿舍裏很安靜,大家都在外麵,要麼參加運動會,要麼在一邊觀賽。
陳驕站在洗手台前,洗著四角短褲。
水龍頭裏的水很涼,浸入皮膚,他一個激靈,清雋的臉上,表情頓時有些尷尬。
他昨晚做了一個夢。
夢裏,他和小同學還在學校的醫務室,她乖巧地躺在自己懷中。濕潤的眼睛泛著紅,他知道,她肯定是腳疼得厲害了。
她的嘴唇紅潤,貝齒緊緊地咬著唇瓣。
他不想看到小姑娘疼,所以,他緩緩低下了頭,吻上她的眼睛,臉頰,鼻梁,嘴唇。
他親上她,兩人的唇碰到一處——
他想,原來她的唇,是那樣軟,那樣甜,像蛋糕。
她的睫毛輕輕顫動著,細膩的呼吸拂在他的鼻尖。
……
醒來時,陳驕愣了會兒,隨即他的耳根迅速躥紅。
他立馬掀開被子,衝去浴室洗了個澡,但是換下來的衣服又不敢在他媽麵前洗,就偷偷摸摸地帶到了學校,因為他知道,今天寢室裏沒人。
陳驕洗完褲子,躺在床上挺屍。
操場上回蕩著勵誌熱血的歌聲,“向前跑,迎著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廣闊不曆經磨難怎能感到……”
男生寢室裏卻安安靜靜的,陳驕枕著一隻手臂,另一隻手拿起手機,看到徐蹇的消息,隨手回了個“不去”。
然後,細長的手指劃過熟悉的大熊布偶頭像,頓了頓,點開對話框,輸入幾個字。
“叮咚。”
許白鷺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微信的提示音,撿過手機,看到消息後,她屏住呼吸,點進去。
[陳驕]:腳還疼不疼?
許白鷺嘴角微微上翹,回複道:“好多了。”
[陳驕]:嗯。
許白鷺盯著這個字看了半天,好一會兒,對方都沒再發消息過來。
她氣哼哼地把手機扔到一邊,莫名生氣。
星期二考完試後,李老師就說今天會張貼八校聯考的成績,許白鷺本來想問一下陳驕,她考得怎麼樣,結果他表現得這麼“冷淡”。
算了,不問了,她星期一自己去學校不就知道了。
——
時間一晃而過。
周一,許白鷺趕在早自習預備鈴響起之前進了教室。
她的腳還沒完全好,走路並不快,所以當她一進門時,陳驕一眼就看了出來。
“鹿鹿,腳怎麼樣了?好些沒有?”杜薇薇拉著許白鷺的胳膊,關心地問。
許白鷺把自己的書包塞進桌洞,轉過頭,展顏一笑,說:“已經好很多了,現在隻有一點點疼。”
杜薇薇皺眉:“還疼啊。中午你就別去食堂了,要吃什麼給我說,我去打飯。”
許白鷺還沒說話,背對著她們的陳驕就開口道:“我去吧,我腿長跑得快。”
杜薇薇:“……”
許白鷺轉過身去,說:“不用你,我要薇薇幫我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