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神色難看,搖搖手,想要站起來,奈何實在沒有力氣,她終於放棄頹然坐在了地上,蜷縮雙腿,雙手抱著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
君上說:“朝堂之上,總要有新鮮血液,才能維持穩定。丞相已經年邁,朕不忍心他太過操勞,明日便提拔副丞相,為他分擔些許也是好的。”
這是要把她的父親,她最大的依仗隔絕在權利中心之外啊!
這是要扒了她的利齒和爪牙啊!
慌亂的嫻妃主仆二人完全沒有注意,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黑影竄入明貴妃屋子裏,恭敬走到貴妃身邊,在她耳邊小聲低語。
“嗬,真是個蠢材。不過是個剛入宮的新人,就敢到處耀武揚威。”明貴妃揉了揉自己的甲套,目光晦暗:“不過這容妃也非等閑之輩,三言兩語便奪了丞相的權利。任她如此成長下去,必然是個禍害。”
“娘娘何須擔心,她此刻不過是仗著皇上的寵愛而已,娘娘有容貌,有家室,更有三皇子……”
“你懂什麼。”明飛抬手彈了一下侍女的額頭,說道:“在這後宮,皇帝的寵愛才是最重要的,是一切權利的根源,是一個女人的未來。”
“罷了罷了,與你說這些,你也是不懂得。”明妃斜靠在軟墊上,招招手,那前來告密的女子就附耳過去。
“既然她用那些花討了陛下的歡心,那就毀了那些花吧!看她怎麼交代。”
“是。”
黑暗掩蓋之下,各自心思不一。
月千鶴坐於轎攆之上,昏昏欲睡,昨夜君上與她折騰到太晚,一早起來,月千鶴還要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回來的路上,就抑製不住的嗬欠連天。正想著回到宮殿裏,好好補個覺,中途卻被一名小太監攔住了。
“何事?”主事的嬤嬤前行一步,開口問道。
“容妃娘娘,今日明貴妃娘娘在禦花園設宴,想要與諸位一同探討百花宴的事情,還請娘娘移駕。”小太監恭敬的說。
月千鶴抬手,說道:“移駕。”貴妃畢竟等級高於她,哪怕她在得寵,也不能因此忤逆貴妃,得一個恃寵而驕的名字,這麼順從,不過是為了讓皇帝不難做。
隻是,步攆轉向的一瞬間,月千鶴看到了小太監內心,頓時若有所思起來。
“嬤嬤,你過來。”月千鶴招手,嬤嬤立刻附耳過來傾聽,月千鶴低聲囑咐幾句,便往禦花園的方向去了。
嬤嬤垂首恭送月千鶴離開,小太監遲遲未走,看著嬤嬤問道:“嬤嬤,你怎麼不跟著主子走?”
嬤嬤皮笑肉不笑說道:“娘娘今日穿的單薄,眼看著天要下雨了,吩咐老奴去取一件披風,吩咐人送些油紙傘過去備著,免得諸位貴人受了寒氣。”
小太監欲言又止,娘娘是一片好意,他怎麼敢阻止,為今之計,便是拖住這老嬤嬤了。
“嬤嬤需要什麼,吩咐小子去做便是。”小太監攔在嬤嬤麵前,動作強硬,態度卻恭敬。如此反常,老嬤嬤自然是察覺到了,不由加快了腳步。
她本是做粗使出身,力道極大,推得小太監差點摔倒。
老嬤嬤居高臨下道:“還請公公勿怪。實在是娘娘吩咐的急,老奴也擔心娘娘受寒生了病,畢竟皇上說了今夜要與娘娘一同用膳。”老嬤嬤都搬出皇帝了,小太監是真的怕了,隻能恐懼的看著老嬤嬤身影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