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好景不長,讓所有失去母親的小孩感冒的問題出現了,秀才爹續弦了,他娶了一個戲精後媽,在秀才爹和眾鄉親麵前,溫柔賢惠無比,可是秀才爹一出門教書,她便開始使喚我和錦繡做牛做馬。灰姑娘的後母閃亮登場。知道她本性的隻有我、錦繡,還有我們家很酷的大黃狗。
十個月之後,旺財——我和錦繡異母同父的小弟弟出生了,她拋棄了戲精身份,後娘嘴臉完全顯示了出來,不過我們的秀才爹樂得合不上嘴,早已不太管我和錦繡的委屈了。
一年以後,結束我和錦繡灰姑娘生涯的是一場水災,秀才爹又生了一場大病,本就貧窮的家裏變得更揭不開鍋了。後娘想把大黃給殺了,我和錦繡拚了命護住它,連秀才爹也不同意,當然也沒有人敢告訴她這是胡人娘在世時養的。
這一天,我無意間偷聽到,在後娘的慫恿下,秀才爹終於同意她叫牙婆子來,把我和錦繡領去。
明天牙婆子就要來領人了,錦繡和她的FANS舉行了集體以及個別的告別儀式,我陪著她在大柳樹旁,見完了最後的第五撥小夥伴。
晚霞就像各色絢麗的彩緞散開在天際,她伏在我肩頭,哭得淒淒慘慘。我謹慎地看著四周,就怕她的哭聲又招來那條經常對她說話的毒蛇,幸好它沒有出席今天的告別演唱會。
我低頭,shit,這丫頭又把鼻涕眼淚都蹭在我身上了,我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明天牙婆子來領人了,再哭,小心變成魚眼睛,把你賣給東村老張頭家當童養媳。”
那老張頭是個獨眼的鰥夫,以賣豆腐為生,兒子是個癡兒,村裏的小屁孩常欺侮他的癡兒哄笑取樂,要被老張頭逮住了,就連親爹媽過來也逃不過一頓狠揍。故而,村裏的大人們哄孩子的一大法寶就是,再鬧,就把你送給老張頭。百試不爽。
她果真害怕了,呆了呆,然後在我的左臉上擰了一把,“你又騙我,老張頭他兒子上個月餓死了。”
我的臉一定腫了,我捂著臉,“那就給老張頭做續弦。”
沒想到她又想在我的右臉上擰了一把,“老張頭前天剛下葬,你還把他家的豆腐架子給偷出來,說什麼要開豆腐公、公司。木槿,你這壞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嚇唬我。”
我一毛腰躲過,“誰叫你把我的衣服又弄髒了。”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邊輕手輕腳地進了院子。大黃汪汪叫了幾聲,嗅出是我倆,又趴回去睡了。
屋裏頭傳來爹爹的咳嗽聲,我即使前世沒讀過醫大,也能感覺出來他可能是肺部感染了。我原本想利用老張頭的豆腐架子學做豆腐啟航我的商業帝國,好治爹爹的病,現在看來不管怎樣都得跟著牙婆子走了,不然上哪去湊醫藥費?
後娘的聲音從窗戶裏傳出來,“下作的小娼婦,你老子都病成這樣了,還三更半夜不知道著家。”
我望了望天邊的最後一絲霞光,暗嗤她不但毫無邏輯而且罵人帶髒字,毫無水準可言,可是又怕爹爹信了她的話,更氣得不行,隻得平靜地回道:“太陽快下山了,我們剛給爹去采板藍根了,馬上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