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對他很好,以往其他男孩來家裏做客的時候,她隻見過他們來的第一麵,最後一麵,然後就沒了,但是這個男孩卻宛若成了家裏的一員,她在外麵玩的時候,他也會隨著她出來,然後一動不動的看著她,亦或是看著外麵的世界。
她覺著他是在看她,想和她一起玩耍,但是他又不好意思。
於是就猶豫著走到了他麵前,主動將一個紅色的球遞給了他。
“給你玩,我們可以一起玩。”
她很友好的將球讓了出去,很開心的笑。
但是他卻用宛若世間最仇恨的眼神看向她,然後一把將她手裏的球拍遠了。
‘啪’的一聲球跑遠了,她愣住了。
然後就看到他轉身要走,可是剛走了兩步,他腳步的頓住了,目光很驚恐的望向走過來的盧念生。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受到懲罰的。”
她爹地這樣看著他,說著,厚重的眼鏡後邊的眼神很冰冷,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意思。
“爹地,不是他,我沒有拿好然後球掉了”
她頭一次對自己爹地撒謊了,聲音很急,怕她爹地真的會對他做出什麼懲罰。
她爹地依舊用很慈愛的眼神看著她,摸著她的頭發,聲音溫柔。
“芊芊心很好,和你媽咪一樣善良。”
“媽咪?”
很陌生的一個詞,她眨了眨眼。
她媽咪很久以前就因病去世了,她還從沒從爹地口中聽到他說媽咪的事情。
但是她爹地顯然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打算,而是盯著那個小男孩,摸著他的頭發。
“犯錯了就是要受懲罰,不然人很容易就會忘了是誰帶給他這些華麗的衣服和珍貴的美食,你想回到過去那樣子嗎?”
他摸著他的腦袋,聲音很冷。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拳頭攥的很緊,很緊。
他優雅的笑了,牽著他的手,走了。
她很不懂,歪著腦袋看著他隨著他爹地走了,大眼睛裏寫滿了好奇。
因為想要這些華麗的衣服和精美的食物所以他才來她家的嗎?
對了,那天那個穿的很寒酸的男人好像是他的爹地。
那個穿的破破的男人,一直讓他爹地多給點,多給點錢
窮酸,低聲下氣,就宛如在乞討。
她突然不喜歡他了!
以後的日子,他更不說話了,她開始趁機欺負他,喊他小啞巴,在他的飯菜裏加上沙子,把他的衣服剪破,在外麵下雨的時候,讓保鏢把他扔出門外淋雨。
年少時她做了很多自以為正確的錯事,他總是一聲不吭的全部接受,但是在雨下的很大的時候,他卻在房門外,淋著雨,目光執拗的看著院外的鐵門,肩膀抖動著,似乎是哭了
她覺著自己做錯了,躺在優雅舒適的大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屋外打起了雷,她似乎聽到了大雨裏猙獰可怕的哭聲,惶恐的捂住了耳朵,瑟瑟發抖的躲在了被子裏。
是他在哭。
他為什麼哭。
她惶恐不安的躲在被子裏睡著了,醒來時已經是傍晚,屋外的雨還在下,她聽管家說,這個小男孩,他發燒了。
爹地這兩天出差了,因為前兩天打落她球的事,爹地命令家裏人不準給他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