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白皎玉便來向劉長告別。
“不再多住會麼?”劉長端坐在殿上,問道。
“在下還有事情要處理,便不必叨擾了。”白皎玉拱拱手,客氣道。
“好吧。”他也沒有挽留。“老信使,去送送客人。”
“是。”之前那個信使老人應道。
“你們走這麼快,我還以為是我們待客不周,讓客人聯想到野蠻的魔族呢。”劉長玩笑道。
白皎玉僵了僵,“並未。確實是因為門派出了點事,師尊令我等盡快歸去。”
“是嘛,”他意味深長的一笑,“那就好。一路順風。”
“感激。”
待白皎玉返回飛舟上後,任薄雲和君素魄都一股腦的圍了上來。
“怎麼樣?沒露餡吧?”君素魄壓低聲音問。
“沒事。”他擦擦額上的薄汗,“你確定這裏的人都是魔族?”
“昨天不小心和一大壇驗魔水掉水裏,在湖裏的時候就看見那些人身上的法力都是黑壓壓的一片。就是魔族的意思吧?”
“後來我也用那水試了試,是實打實的魔族。”任薄雲作證。“而且男女老少法力都不弱,我們絕對應付不過來。”
“信函發出去了?”
“昨晚就發了。”任薄雲說著,還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瞅著後麵的信使老人。“不出意外的話,門派的人應該很快就趕來了。”
這對話在那老人上飛舟靠近之時戛然而止。眾人紛紛若無其事的散開。白皎玉對老人客套幾句,便去忙之後的事情。任薄雲在後麵晃悠著,但眼神始終不離那老人。君素魄也大著膽子,往他身邊湊了湊,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打量著他。
曦光透過雲層,懶洋洋的灑在飛舟的甲板上。風颯颯的奔向後方,帶來一些昨夜的露水氣息,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君素魄倒是沒心情欣賞這美景。
“小朋友,”信使老人突然開口,倒是把她嚇得一激靈。
“嗯!嗯?”
那老人到也沒回答,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移動著。待看的君素魄以為是不是暴露了的時候,他才說道,“你很像我的外孫。”
“……多,多謝?”她結巴著,應道。
“哈哈,”他被她的反應逗得一笑,側身倚著圍欄,回憶道,“我外孫也是你這麼大,眼睛也是圓圓的,下巴尖尖的……特別是她叫我‘阿公’的時候,聲音別提有多甜了。”
“啊……嗯,嗯。”她繼續點頭附和著。
“哎,”他歎口氣,“我挺想她的。”
“她不在這裏?”她隨口問道。
他緩緩搖頭,指了指蒼白的天空。
“她被殺了,”她聽見他這般說道,“就在我麵前。”
君素魄渾身一僵。
“這事已經很久了,久到我都可以在仙人麵前平靜地說出那時的事情。”那老人仿佛沒注意到她的僵硬,依舊徐徐說著。“她在玩耍的時候誤入仙界,就被那些個上仙直接炸成一灘血水,我連她的屍體都沒見到。”他有些咬牙切齒,“她才十歲。”
隨後,他又歎口氣,聲音陰鬱,像是要把積攢多年的情緒一並發泄出來。
“我說你們這些仙人啊,自詡鏟除魔族的英雄,可是我們招你惹你了?連單純的小孩子都要下手?……哎,我也沒資格說這話,反正我左右也是要對你們動手的。”
他直起身,周邊的氛圍逐漸變化,一股肉眼可見的墨黑從下方竄起,環繞著他。同時,他渾濁的眼也逐漸變成滴血的猩紅色。
“用來偽裝的狗死了,囡囡怕是要難過的。”他喃喃著,手裏憑空出現一柄黑色的長矛。“原來狗是吃不得葡萄的啊,下次注意吧。”
語畢,長矛破空而來,君素魄向右險險一避,便拔出劍來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