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生事(1 / 2)

鏡中這人……是她?

枯黃且稀鬆的頭發,蠟黃且不均的膚色,淺淡且稀少的眉毛,暗沉的唇色,兩頰肉眼可見的粗大毛孔,不僅如此,兩邊臉頰上還布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斑。

“……”溫含玉覺得,她如今的這張臉難看得就差沒將一個“醜”字刻在額上了。

原書雖然有在太子喬暉提及原主時寫到心生嫌惡,僅僅是提及都是能讓他嫌惡,想必她這個身子的原主非醜即蠢,但她萬萬沒想到,她竟會是這般醜陋,難怪太子喬暉在將她踩廢在馬蹄下之後非但沒有絲毫憐惜,反在談及她時一臉嫌惡。

先莫論她是蠢還是笨,單是生成這般模樣,作為一國儲君的太子喬暉豈會拿她入眼?

若非她國公府嫡小姐這個身份,她怕是連見太子一麵的資格都沒有,難怪溫明珠會說她平日裏難見到太子殿下,想來並不是真的難見,而不過是太子有意為之罷了。

人活在世,貴在自知之明,原主便是沒有這自知之明的蠢貨,否則也不會落得終身臥榻的下場。

曾經的她就時常覺得那些想要贏過她的人沒有自知之明。

溫含玉仔細瞧著鏡中的自己,既然從今往後這就是她的臉,那她首先不能自己都厭棄自己,要適應才行。

盯著瞧著,溫含玉忽然發現,原主這雙眼睛其實並不難看,哪怕這張臉生得如何不堪入目,但細看之下這雙深琥珀色的眼眸竟有一絲的……迷人?

這好像……有什麼不對?

溫含玉一瞬不瞬地盯著鏡中的自己,往銅鏡湊得更近,同時抬起手朝自己臉上撫去,從稀鬆的頭發到長著疙瘩的下巴,最後她的右手搭到了左腕的脈上。。

她先是皺了皺眉,少頃又是一副冷靜淡然的模樣。

她這是中毒的脈象,一種少見慢性毒,少說也有十四五年的時間了,尋常大夫一般診斷不出來,這張臉之所以長成這麼個樣,便是因這長年累月的毒性所致。

不過既然是毒,這對她來說就簡單多了。

她是剔骨刀,也是毒藥師,天下還沒有她解不了的毒。

能花費十四五年的時間對這個身子的原主下如此不以為人察覺的慢性毒藥,此人必是想要將她除之而後快偏卻不能,其中心中必是將她視作阻礙,抑或是眼中釘肉中刺,否則絕不會有這般手段。

而能經年累月對她下毒的人,必是與她親近之人。

此人除了這國公府中人還能有誰人?

譬如今晨想要將她推到馬蹄之下的溫明珠,又或是那躲在暗處放針的人。

“青葵,方才你為何要去買糖藕?”明白了原由,溫含玉不再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站起身,接過青葵找來的幹淨衣裳。

“二小姐說大小姐想吃城東徐家鋪子做的桂花糖藕,非要青葵去買。”說到溫明珠,青葵麵上是毫不掩飾的不歡喜,“青葵才不聽她的話,可是大小姐也說想吃,青葵就去買了。”

“嗯。”溫明珠顯然是故意支開的青葵,否則為何突然非要說她想吃那麼遠的一家糖藕。

青葵雖憨傻,但她卻是溫老國公親自安排在溫含玉身旁伺候著的,忠心不二,溫明珠想要在熙攘的人群中做些什麼手腳,自然是要支開青葵為妥,不然以青葵的身手,在溫含玉被推出人群的一瞬間有極大的可能能將她給拉回來。

“大小姐要戴哪一個假髻?”青葵問。

因為頭發枯黃稀鬆,是以溫含玉房中準備的假髻有十來副之多,但大多都是厚重的繁髻,可見她也知曉自己的容貌如何,因此才借這些假髻來做些遮掩。

隻是,如今的溫含玉從沒有戴假髻的習慣,她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抬手撓了撓自己那稀少且枯黃的頭發,看也不看那些個假髻一眼,隻淡淡道:“不用。”

她不再是原本的溫含玉,她沒有必要為了誰而刻意打扮自己。

她從來沒有打扮的習慣。

“大小姐是說真的?”青葵很是不敢相信,就算是在府裏,大小姐也從不會不戴假髻的,怎麼突然說不用就不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