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宮宴(1 / 2)

徐芳芳的尖叫聲引來了整個大殿的目光。

隻見她麵上經過精心描畫的妝容全花,從頭頂至麵上此刻正濕淋淋地淌著茶水,不僅如此,她的頭頂倒扣著一隻茶盞,額上及麵上還狼狽地站著幾片茶葉,而茶水淌過的她的麵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出紅來,可見這茶水之滾燙。

而坐在她身側僅是麵上被濺到幾滴茶水的杜若憐猶覺到清晰的滾燙,更何況整張麵都被潑到的徐芳芳?

這樣滾燙的茶水潑淋到臉上,疼痛尚是其次,麵容……

此時此刻,徐芳芳的臉已不僅僅是發紅,近在她身側的杜若憐能清楚地看到她臉頰上驟然鼓出幾顆透明的小泡!

徐芳芳且疼且驚,隻見她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端著一杯剛沏好的茶水站在徐芳芳身旁正好整以暇地等著看熱鬧的小姐震驚地看著被自己手中熱茶潑紅了臉的徐芳芳,這會兒駭得麵色煞白,杵在原地不知所措,慌得語無倫次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根本不知道她手裏的茶盞是怎麼翻倒在徐小姐頭上的!她方才隻是覺得手背突然針紮一樣疼,然後,然後……

“太醫!”還是杜若憐率先冷靜下來,急急對一旁已然嚇得愣住了的宮人道,“快去請太醫!”

有人緊張卻也不乏有人幸災樂禍,正當杜若憐吩咐宮人的時候,隻聽有人提醒她道:“杜小姐這會兒把太醫請來怕是不好吧?聖上和德妃娘娘可馬上就要來了呢!”

這是在提醒她這可是德妃娘娘的芳誕晏,她卻是把太醫請來,不妥。

然這提醒卻是帶著笑意的,可見並非是出於好意。

杜若憐又豈會聽不出對方的“好意提醒”?

“你們兩人速將徐小姐送到太醫署。”隻聽杜若憐又對宮人吩咐道,同時自席中站起身,“我與你們一道去,徐小姐的燙傷耽擱不得。”

方才“好意提醒”的女子聽得杜若憐這般說,不由低低笑了起來。

沒了杜若憐這個京城第一佳人在此,她不信對麵席中各公子的目光不落到她身上來!

杜若憐心中生怒,偏卻不能表現在麵上,唯能做出萬分關切徐芳芳的模樣。

在她走過徐芳芳的席位時,她腳下踩著了一粒什麼東西。

麟德殿為今日宮宴定然打掃得很幹淨,地上又怎會有硌腳的東西?

杜若憐不由低頭一看。

掉在地上硌著她腳底的是一顆剝了一半但未剝完的榛子。

她起頭時,正好對上溫含玉的似笑非笑的眼眸。

溫含玉的手裏拿著一顆榛子,她正用拇指與食指指腹將榛殼捏開。

榛殼堅硬,但在溫含玉手中,將它捏開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杜若憐眸中有震驚及陰沉一閃而逝。

杜若憐同徐芳芳離開了麟德殿,方才那“不小心”將茶水潑到徐芳芳頭頂臉上的女子手背上的一小抹紅印更紅了些,像是被什麼小東西用力打到過而留下的紅痕。

而杜若憐離開後,溫含玉將手中的榛子往短案上盛著果品的淺盤裏一扔,不再剝吃,而是轉頭看向殿門外。

喬越和青葵還沒到?

“太子殿下到——”不見喬越與青葵,倒是先聽得殿門外的公公如斯唱報。

一時間,女賓席中眾人目光盡是落到了不論氣質還是容貌都英氣逼人的太子喬暉身上。

獨溫含玉除外。

方才她已將榛子扔開,這會兒又拈了幾顆到手中來,低著頭剝著吃。

太子喬暉,她在來到這個書中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經見過,沒什麼值得她過目不忘的,也沒什麼吸引得了她,不過是個虛有其表的卑鄙小人而已。

也不知這原身是瞎了還是怎的,竟將這麼個玩意兒當成寶?

如喬暉這般的小人,隻配給她當試毒的試驗品。

感受著眾人投來或欽慕或崇拜的目光,喬暉隻覺自己心情大好,讓他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快一掃而空。

他最是享受的便是這般備受矚目的感覺。

而當他的目光從低著頭隻顧剝著榛子的溫含玉身上晃過時,他的好心情頓時減了大半。

那女子是誰人!?即便不被他的風姿所吸引,也當被他的身份所吸引,緣何竟頭也不抬!?

喬暉愈想愈是不悅。